看台中間。
秦昆橫刀大馬坐在那裡。
道台上的妙善和尚,雙眼熠熠放光,看向自己。秦昆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不遠處的嬴鳳瑤有些擔心,師父碧空師太握住她的手,什麼話也沒說。
王乾和楚千尋有些擔心,都在自言自語,似乎是分析這場鬥法的利弊和局勢,實際上就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聶雨玄在喝酒,自己是輸了,那是因為逆鱗沒被觸碰,他提不起鬥誌,徐法承算的了什麼?至於秦昆和妙善,秦昆不贏,難不成那個和尚會贏嗎?嘁。
崔鴻鵠表情隱藏在麵紗下,即便露出的雙眼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柴子悅和李崇坐在一起,柴子悅發現,李崇握著自己的手會不自覺顫一下,目光幾次看向秦昆,又故作不關心地移開,柴子悅也捏了捏李崇的手,似在安慰。
韓垚憨厚,但他是扶餘山新秀中,少有的聰明人。秦昆此次上台,意義全都變了,如果說茅山、扶餘山之爭,是爭高下,那佛道之爭,可能就是爭死活。
兩大宗教,自千年前起為掙這一分麵子,死的人早就成千上萬了。
現在,還會那麼殘酷嗎?
飛水山趙無眠、草頭寨黑三姑,二人擔心不已,怎麼這次丹會,越來越危險了。先前是鬥法,逐漸見血,再往後是什麼?
靈偵總局三位調查員咽了口唾沫,秦昆可是馮閻王重點關注過的人,而且在係統內級彆比他們還高,他們三個是帶了封魂槍的,到時候真有可能出人命的話,他們要開槍勸阻嗎?
莫無忌沉默,心情很複雜,誰贏誰輸,影響不了他的心情,影響他的是因果線中的秦昆將他擊敗這事,不過他也更清楚了秦昆的實力,所以,秦昆不會輸的吧?
趙峰早就湊到老太歲身邊,師父的表情罕見的凝重,煙已經不夠勁了,煙鍋被拿出叼在嘴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師父每次發愁時候都會打自己腦袋,趙峰剛剛已經挨了七八下了,很痛啊。
雲丘觀朔月獨自站在看台最角落,天上雨霧蒙蒙,那雨涼徹心底,卻讓人很留戀那份寒冷。她的餘光瞟向秦昆,她看到,橫刀大馬坐在看台上的秦昆,終於動了。
起身,拍了拍屁股,秦昆走向道台。
道台四周的火盆,裡麵不知道放了什麼炭,雨水沒能澆滅,但秦昆經過時,兩邊火星被勁風吹出,灑在秦昆周圍。
上台,站定,身著流雲衫,蕩雲波用出,以自身為中心激蕩出漣漪,秦昆給自己加了特效,覺得出場還算滿意。
“獨守扶餘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無量天尊業,青天不見白骨鄉!扶餘山,秦昆。”
聲音響徹四周。
妙善見到秦昆嚴肅認真,雙手合十:“花佛如來,菩提塵埃。佛林寺,妙善。”(我能想到最適合佛林寺的切口了,這幾天腦袋想炸了,走至簡風吧)
秦昆錯愕了一下,佛林寺的切口簡潔明了,但餘韻悠長,感覺回味無窮。
收回心思,秦昆問道:“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妙善一怔,隨後一笑,自己的身材白嫩,沒有經過特彆的鍛煉,沒贅肉,也沒肌肉,剛剛和徐法承鬥法時,衣衫撕裂,確實有些不雅觀。
“嗬嗬,不用了,一具皮囊而已。”
秦昆搖了搖頭,妙善很疑惑:“秦當家有什麼要說的嗎?敢問貧僧的形象是否有礙觀瞻?”
“那倒沒,就是皮囊的說法,我不苟同。以前在單位看過好多不愛惜皮囊的人,我覺得那些人都很愚蠢。”
“為何?”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披著這具皮囊。”
“難道不是因為可以思考?”妙善反問。
“披著豬皮,再聰明,也是頭豬。披著樹皮,哪怕會說話,也是隻妖精。”
妙善若有所思。
秦昆露出微笑,“現在感覺,你也一樣。人之所以為人,那是因為有魂有魄。肉身都不在乎了,真以為你也能成佛?”
妙善有些不喜:“秦當家的,這是在曲解佛法真諦。如來普法,非是教大家不在乎皮囊,而是……”
“夠了,開始吧。”秦昆打斷道。
妙善臉上一僵,一抹憋屈出現在心底,稍縱即逝。
這廝……是在擾亂自己的心緒?
隨後,妙善心緒迅速平靜:“還請秦當家請賜教。貧僧可以讓你三招。”
“我讓你十招!”秦昆大言不慚道。
妙善平靜的心緒又被激怒,十招!
這種級彆的鬥法,天師都不敢說讓十招!大家都是陽身,沒有陰陽相克,你讓我十招???我能把你打到涅槃!
“恭敬不如從命!”
妙善說打就打。
心高氣傲本來就是每個生死道新秀的狀態,隻是妙善平日修心性,今日徹底放開,難得一遇的好機會,絕對不會錯過。
“靈山佛門開,千手遇如來!”
“此間一世界,亙古有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