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那人佝僂著背走過來,這奇怪的姿勢秦昆很熟悉,不是故意佝僂的,而是這個姿勢可以隨時防範彆人的進攻,這是本能。
不管他是不是,隻要沒熱武器,秦昆還不放在心上。
“你是剛剛那群醉鬼之一?”
點了根煙,秦昆靜靜地等著那人的答複。
那人幾經猶豫,低聲開口:“是,請問你係唔係大師,我個女出咗怪事,可唔可以幫我睇睇?”
那漢子又費力地用粵普話說了一遍,秦昆點頭道:“我聽得懂。不過,托我辦事很貴的。”
“你真係……是大師嗎?拜托救救我個女……我,我……”
漢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漢子這一跪,是道德綁架了,他身上煞氣盈天,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都是報應,不過,孩子沒錯,秦昆心中無奈,撞都撞見了,那就……看看吧。
……
如果說所有光鮮繁華的大都市,都有那種肮臟惡臭的老鼠街的話,漢子的家就是這種地方。
漢子姓陳,綽號‘刀仔’,沒有固定職業的閒人。
刀仔陳老婆跟人跑了,唯一的親人就是母親和女兒。
低矮的居民樓,樓下一地建築垃圾,牆上貼著無數小廣告,頭頂上掛著許多衣服,這破地方路燈都不全,大家都住在擁擠而潮濕的小地方,屬於他的隻有50平米不到的破屋子。
“阿媽,我返嚟喇!”
“你個死嘢,成日就知飲酒,個女死咗都唔騷嗎?”
刀仔陳的母親彪悍無比,手掌打著兒子的腦袋,突然看到了秦昆。
利落的年輕人,表情淡然,這年輕人一看就不是和兒子一類的,隻是讓她疑惑的是年輕人手臂上打著石膏,走路也有些不便。
難道兒子給對方打了?要賠錢的?
“後生仔,你係?”
“阿媽,秦先生是我請來給阿妞治病的……”漢子朝秦昆訕笑一下,帶著秦昆走了進來。
屋子裡不大,堆的滿滿的東西難以立足。老太太是拜佛的,屋子裡香火繚繞,供的是藥師如來,不過似乎是新買的神龕。
舊的那個,是四麵佛,俗稱‘梵天’。
夏天蚊蠅不少,尤其潮濕的地方,屋子裡嗡嗡作響,秦昆隨著刀仔陳進屋,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約莫10歲。
呼吸微弱,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似乎在沉睡,身體有時候還不自覺的抽搐一下。
嗯?
淡淡的黑氣出現在印堂。
秦昆伸手撥開她的眼皮,眼珠轉動幅度很小,但確實在轉動。
“秦先生……我個女前些天去玩,回來就成了這樣。醫生檢查無恙,說好像是失心瘋,讓我帶著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是重度驚嚇,造成了什麼障礙。天一黑,她就發抖蜷縮,然後昏迷不醒,白天就正常,但不像往常那般開朗,有些陰鬱……秦先生,救救我個女……”
秦昆如果沒看錯的話,這確實是受了驚嚇,出現的保護機製。
人處於某種特彆敏感且恐懼的環境中,會強行進入這種狀態,道家的‘鎖靈台’、‘維心燈’就是這個意思,失去對外界的知覺觸覺聽覺,一旦感知到那種環境消失,會自然痊愈。
秦昆在沉默思考,刀仔陳的母親撞了一下他,低聲道:“死嘢,給秦先生把事情講完!”
刀仔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還有,我個女好幾次晚上驚起提刀,要殺我阿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