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俯瞰,陣如方塊,人如棋子,楚河漢界分明,青年鬼王坐在正中,周圍山呼海嘯。
“大王貴姓……”秦昆表情僵硬,拱了拱手。
“項!”
秦昆一屁股坐在榻上,捂著額頭。
要不要這樣……
天眼發現,自己這邊殘兵敗將,車馬不全,深吸一口氣。
“大王,有件事不解?”秦昆道。
“說!”
“你那兩門炮哪來的?”
“孤王研習鬼術時,仿一些鬼王凝練而成,頗為好用。”
“還有一件事……”
“說!”
“為什麼我手下都是殘兵,而且車馬不全?”
“那個人圍我之時,實力也如這般。還有事嗎?”
“沒了……”
象棋,殘局,秦昆深吸一口氣,幸虧研習陣術時,自己練過。
下棋嗎?
嗬嗬……我可是天天做功課的啊……
秦昆摸著冒出的胡茬,心中思忖:即便是殘局,自己也能盤活!
隻是下一刻,一顆炮彈飛了過來。
“這不符合規矩!”秦昆大叫,炮怎麼能斜著打?
昆侖骨用出,全力一擊,將那團陰氣凝聚的炮彈打爆,秦昆被震飛到地上。
“什麼規矩?我請人設了這方戰陣後,許多入陣者都會說這種奇怪的話,你也見過我的戰陣嗎?”
我何止見過……
秦昆深吸一口氣,罷了,沒規矩就沒規矩吧。
“開炮!”秦昆下令。
“稟大帥,不會用啊……”
“廢物!”
前方車馬縱橫,已經殺了過來,秦昆氣急敗壞,一隻手扛起炮筒,背著彈藥,朝著大軍殺去。
……
……
走陰第九天,魘州州城。
徐法承、趙峰、朔月,傷痕累累。
血皇丹、月靈丹也補不回來狀態了,這是一種全身心的疲憊,直達靈魂深處的那種。
城外農家小舍,缺了半張臉的村婦煮了麵條端了過來。
“大人……要不要吃點東西?”
正說著,眼球掉進了湯碗裡,村婦急忙撈了出來按回眼眶:“大人,我給你換一碗……”
“這碗給我吧。”
朔月的鬼差,腐顱鬼沒那麼挑食,香火能補充鬼氣,但是味道太難吃了,麵條很合口味。
一碗麵條被腐顱鬼吃乾淨,白無常謝子遲對這種食物不感興趣,碎骨鬼、飲火鬼、人燭鬼也一樣,黑無常倒是不介意,一碗麵條下肚,渾身舒坦。
雷桃鬼端著麵湯喝了起來,喝完把自己埋在土裡,閉目養神。趙峰的鬼差黑綢不知從哪逮了一隻雞,讓村婦烹製了一番,給徐法承三人端了過去。
雞湯勉強能喝,配上麵條味道好了許多。
徐法承不想說話,趙峰、朔月也是,三人到了極限,已經打疲了。
“晚上出發,最後一戰。”
徐法承說完,找到土炕,一頭睡了過去。
三人都去休息了,鬼差也在休息,雷桃鬼紮根在院子裡放哨,黑白無常守在前後門,黑綢鬼躺在房頂閉目養神。
這幾天,殺鬼無數,也屢次被追殺,其實每個郡縣都不一定遇到全部的鬼王,有些鬼王喜歡在深山裡,所以他們攻城掠地,也隻是把城中的鬼王宰掉,然後或許會遇到其他鬼王的報複。
鬼差不比主子實力那麼強,很累的過程,幾次死裡逃生,但黑綢鬼覺得很值。
這次走陰,自己多了兩個鬼術,非常劃算,而且隱隱感覺到有突破的機會。
天色還早,陰曹的白天是灰蒙蒙的一片,浮塵一多就難以視物,沒感覺到有敵人窺伺,這就算安全。
腐顱鬼的脊柱,插在村婦肩膀裡,村婦渾身虛弱,驚恐地看著旁邊多出來的腦袋,低聲問道:“大、大大大大人……您還需要什麼……”
“噓,借你身體睡一會……”
村婦渾身無力,豆大的眼淚流出,覺得自己要完了,自己變成鬼後,也不是沒見過邪惡的鬼術,這腦袋帶著脊柱,可是能長在自己身體裡的啊。
她不會吸乾自己吧?
隻是過了良久,腐顱鬼睡著了,村婦發現自己什麼事都沒有,才戰戰兢兢地繼續乾起農活。
“婆娘,老子回來了!奶奶的,這次外麵可是亂透了,你知不知道魘州最近發生了啥大事?說了你都不信!”
一個被開膛的男鬼,拖著腸子、扛著鋤頭走了回來,看到自己媳婦脖子上長了個腐爛的腦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