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州城,大雨滂沱,逐漸淅瀝。
王城城牆,一個鬼影背著行囊,被陰雨打濕了臉頰。
鬼影愁眉苦臉,站在牆垛往下看,目光盯著徐法承,笑容漸漸收起。
“大王……大王??”身後有人在呼喊。
鬼影渾身被淋透,他看見又一次掉在地上的官憑,回過神來:“你們,考慮好了嗎?”
官憑是帶不走了,他試過,每次即將走出王城城牆範圍,這東西都會自動出現,仿佛被莫名的法則束縛,不能離開王城半步。
他麵前,跪了一地的鬼將,倉皇對視。
這群家夥都是和張布一起,阻擋徐法承的那一批,名義上已經降了秦昆,他們在觀望城裡的戰鬥時,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魘州之主。
“大王……屬下知罪……”
“我不是責怪你們,問問你們有什麼打算?投效新主,還是隨我離開?”
等了一會,沒人開口追隨,鬼影算是明白了。
人各有誌,鬼也一樣。死都死了,在陰曹不待的舒心點,難道還要和自己入山當賊麼。
鬼影沒有勉強他們,微微一歎:“喬讓。”
“屬下在!”
“幫我把張布投效的那位道爺叫來。”
“大王……這些陽人的實力很強……不宜再和他們爭鬥……”
“不爭鬥,這個東西給他,他應該會來見我的。”鬼影將官憑拋了過去。
喬讓瞳孔收縮,半晌,才領命離開。
……
終於結束了。
疲倦的身心在這一刻仿佛得到解脫一樣,他們知道城裡還有一隻鬼王,但他不出現,可能不想打了吧。
“秦昆,返程嗎?”
徐法承走上台階,一屁股坐在地上,終於達到以氣凝雷了……不用再壓榨生機施展禁術,不用再頂著一頭半黑半白的頭發,真好。
一次走陰,徐法承、莫無忌兩人晉級超一流,氣勢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但波瀾不驚的態度,比先前倨傲的模樣順眼了許多。
這也許就是有底氣後的資本,可以將一切看的很淡。
“我得找個東西。”秦昆回道。
話音剛落,一個束甲鬼將跑了過來。
“秦上師——”
“喬讓?”秦昆意外。
記得沒錯的話,這就是張布求情救下的鬼將。
喬讓再也不像先前那邊張狂,恭敬地跪到地上,捧上官憑。
“我家大王請您一敘!”
咯噔一聲,眾人心裡一跳。
徐法承站了起來,莫無忌轉頭,麵具變成黑臉。
秦昆看到喬讓呈上官憑,臉上一笑:“帶路。”
肩膀一左一右,被莫無忌和徐法承同時摁住:“一起吧,會會那魘州之主。”
秦昆安慰道:“放心,官憑都送上了,應該沒敵意。真要能威脅到我,我也能撐到你們來支援。”
徐法承和莫無忌對視了一下,鬆開手。
……
秦昆隨著喬讓上了城牆,在角落,第一次見到這位魘州之主。
和中央大殿的塑像一模一樣,苦著臉,有些文氣,背後插著一把刀,不似其他鬼王那般狂放,反而有些懦弱。
“上師在我殉葬坑搜刮的可舒坦?”那個懦弱臉的插刀鬼,苦笑問道。
秦昆無奈:“這位大王,太看不起我了,我為的就是這個東西而已。”
很大方地拿出聖心,給對方看了看。
“哦?原來上師是為了這個東西來的。”
“你認識?”
“嗯,這東西是本王做山賊時,從一個怪物胸口剜出來的。”
秦昆這才想起,對方叫封心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