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很糾結。
“嗯,想好的話給我打個電話,自己選的路,彆後悔就成。”
這件事,秦昆不會給任何意見。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自己可以拉他們一把,至於以後該怎麼走,是他們的事。
……
大年初一、初二,在秦家村待了兩天,初三陪著母親回娘家。
張記豆腐坊的生意還是那麼好,大舅和小舅兩人也不像去年一般敵意滿滿了。
今年大舅包了一家度假的農家樂,休閒娛樂住宿一體化,吃飯的環境不錯,山珍野味,相當趁口,席間和幾個表哥相處也算融洽,吃完飯,賓館打牌秦昆從不參與,一個人來到外麵透風,其他人便玩起了撲克,表哥張誌飛走了出來,坐在秦昆旁邊。
“來一根煙嗎?”
張誌飛是小舅的兒子,屬於自小學習好的,他爸骨子裡看不起姐夫秦滿貴,他也從骨子裡看不起秦昆,越是城鄉結合部,粗人和體麵人的劃分也就越細致,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
今年張誌飛沒作妖,白頭發卻多了不少,秦昆接過煙,張誌飛點了火,便沉默了下來。
“有事?”秦昆半根抽完,看張誌飛沒說話,主動問道。
“有。你去年差點揍了我。”張誌飛囁嚅道。
秦昆點點頭:“要報仇嗎?我讓你一隻手怎麼樣?”
張誌飛頭搖的撥浪鼓一樣,苦笑道:“秦昆,你就知道打架嗎?記得你以前學習不錯,不打架的話,應該能上研究生了吧?”
秦昆想了想,笑道:“我10歲前在村裡上學,然後去了鎮上,13歲去了縣裡,直到16歲輟學,沒有背景,沒有熟人,隻身在外,不狠一點,會讓人欺負。我不想被人欺負。還有,我家裡那時候窮,我媽下崗,我爸的工資,可供不起我和秦雪。錢都沒了,家裡一天長籲短歎的,哪有上學的心思。”
張誌飛沉默。
秦昆吐出煙道:“所以啊,彆說那麼幼稚的話,我要和你家境一樣,沒準我真研究生畢業了。”
張誌飛低聲道:“姑姑當時可以開口說說,我爸和大伯肯定不會不管的。”
秦昆唏噓道:“是啊,誰讓我媽嘴硬呢。埋沒了我這樣的國家棟梁。”
一切苦日子隻要能熬過來,都能用一種輕鬆的口氣調侃,調侃那些和自己共患難的家人朋友們,這是秦昆認為的豁達。
張誌飛看著秦昆,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一絲崇拜。
說實話,以前真看不上他,但人家憑著自己的本事闖蕩出來了,沒理由不佩服,尤其自己畢業後闖蕩了幾年,才知道秦昆能有現在的成績多不容易。
猶豫了一下,張誌飛開口道:“你去年說過,揍我一頓幫我找個工作。”
秦昆啞然:“我去年沒揍你,你自己先暈了。”
張誌飛站起來道:“現在可以!你說過,月薪1w5的。”
張誌飛眼神很堅定,秦昆納悶:“我記得,你有工作。”
“老板傻缺,不想乾了,我專業不錯,不想被人當孫子使喚!我要讓那煞筆老板看……嗷——”
張誌飛肚子猛然挨了一腳,發出殺豬般的哀嚎,倒飛了出去。
外麵的地是土地,張誌飛蜷縮在地上,半晌不能動彈。
屋子裡其樂融融的氣氛被打破,幾個表哥迅速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怔住,小舅挽著袖子,睚眥欲裂:“秦昆!大過年的,你……”
小舅猛然看見秦昆的眼神,心中咯噔一跳,舌頭打結,立即轉了口風:“你……你沒事吧?是不是誌飛又惹你了?我去教訓他……”
秦昆一笑,地上,張誌飛捂著肚子艱難站起來,齜牙咧嘴著看著秦昆:“那就說定了?”
“嗯,包在我身上。”秦昆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