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黑暗之中,桌子似乎懸浮在空中,周圍胖瘦高矮各異的判官如星辰般出現,齊齊大喝。
一浪接一浪的音波打入秦昆腦海,全是‘跪下’二字。
王乾頭皮一麻,大聲道:“秦黑狗,頂住!這是判家的槍棒言!”
那些大喝,夾槍帶棒,毫不留情地砸在秦昆身上。
秦昆有一瞬間的懵逼,從沒有這種難受的經曆,自己體內、體外似乎被千萬槍棒輪流捶打了一遍,體內氣血翻騰,骨裂聲頻頻響起。
頭昏腦漲不能形容這種感覺,而且最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抵擋不了?
這怎麼搞?
挨打白挨?
這是什麼道術?
左近臣冷笑:“可要求饒?”
“不求!”
左近臣道:“秦昆,骨頭太硬,沒什麼好事。洪翼那種本我永固的家夥都能被我一言判死,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太可怕了。
秦昆試著抬手抵擋那些槍棒,根本沒用,因為槍棒言是無形的,不是說做出抵擋的動作就能將其擋下。
“秦昆,快求饒吧……”楚千尋最為焦急,楚老仙曾無異給她提過槍棒言,那種精神判言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言律化形後的折磨,和肉身的痛楚一樣,都是大腦反饋給自己的負麵狀態。
洪翼當初可是天師啊,雖說意識混亂被左近臣趁機拿下,可再混亂,也是有天師級的精神力啊!
王乾冷汗涔涔,洪翼被一言判死,掐滅陽燈。他的祖師彭逍又何嘗不是?
這判言的恐怖之處,就是連符紙都無法抵擋!
妙善雙手合十,有些不忍,自己明明能聽見那些聲音,卻感受不到秦昆的痛苦,這種秘術,與和尚念經驅魔的原理異曲同工,左玄儒判的是秦昆,痛苦自然也由秦昆承受,妙入毫巔的道術,和秦昆那副被折磨的扭曲的表情,讓妙善轉過頭去。
“還是不求饒?你不死也會變成瘋子。”
左近臣再次恫嚇。
秦昆忽然怔住。
任憑黑暗中那些槍棒言施加在身,忽然長吸一口氣。
眾人不解,這是做什麼?
接著,一聲虎吼從胸腔傳出。
“區區槍棒之言,豈能降服虎威?!”
黑暗中的所有判官,被虎吼齊齊震碎。一個接一個身子爆掉,成了空氣中的雜音,稍微刺耳地響了一瞬,便恢複寧靜。
秦昆轉頭看向左近臣,不停地喘著粗氣:“差點著你道了。”
那些判官,也都是聲音所化,拳頭擊敗不了他們,但聲音可以,一聲虎吼,震散了槍棒言的所有音波,那些判官自然也消失不見。
左近臣眼中帶著意外,嘴角一挑:“還不錯,能想到以葛老匹夫的魁虎術破我。”
秦昆一笑:“如果這判言對葛大爺有用的話,那他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據我所知,葛大爺隻畏懼你的殺生令而已。”
“是嗎?”左近臣開口,“三屍受戒伏天威,九幽十殿白骨摧!”
“白骨判!”
話音剛落,一個白骨判官正在凝聚,左近臣發現秦昆的手掌抓破虛空,忽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左近臣一怔:“你想用蠻力對付我?這是判官法身,你沒辦法傷害到我。”
“左大爺,失禮了。”
秦昆手掌翻出鑿命錐,輕輕刺入左近臣肩胛。
蓬——
周圍道術一下子破掉。
房間裡,左近臣肩膀處滲出血,眯起眼睛盯著秦昆。
“鑿命錐!當年楊慎去寒石村,向棺字卷傳人討要都沒要來,你是怎麼得到的?”
秦昆淡淡道:“他敢不給,不給我揍他!”
左近臣無語,忽然發現秦昆將自己扛起。
“乾什麼?”
“左大爺,失禮了,隨我回去吧。各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