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省多山。
一路北行,地勢稍微平坦。
公路上,秦昆跟著顏隊長聊了起來。
“顏隊長,木崖觀聽著應該是道觀,怎麼會有和尚?”
“秦地師,這你就有所不懂了,小宗小門,傳承凋敝,有些秘門連一個正經弟子都挑不到,我師父就是單傳,因為是雲遊和尚的緣故,居無定所。”
“他在世時與木崖觀首座交好,也想給我找個依靠,我便一直掛單在木崖觀門下。”
秦昆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顏和尚歎了口氣:“唉,可惜老觀主去世後,木崖觀那些師兄弟一直覺得我住在那不倫不類,婉轉地開了幾次口,我麵皮抹不住,便離開了。”
顏和尚追憶道:“起初在省北兩城做法謀生,偷偷摸摸的,日子過得慘淡,有一次見小鬼披屍,準備害人,被我拿下。那次剛好被田組長見到,便力邀我進了當地靈偵部門。”
說起來,‘肥熊’田誌興對他有知遇之恩,顏和尚還有些感激。
生死道的同道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無依無靠的雲遊和尚,既然選擇入世,沒錢可不行。顏和尚便成了田誌興的手下,這幾年,過得也不錯。
“其實咱實力雖然一般,勉強對付個厲鬼,但省北兩城近年少有一些幺蛾子事,咱也落得輕鬆。這次的疑難問題,是以前留下來的。”
顏和尚說著,從車座旁抽出一個檔案袋。
秦昆打開,掃了一眼。
問題不大。
第一份資料,評估等級是惡鬼以上,應該是隻半步鬼將。
這惡鬼前幾年並沒出現,這幾年,自從農家樂興起,親近自然的田園山莊出現在山腳下後,這隻惡鬼才屢屢出現。
“先是有酒客在山莊後山欣賞夜景,失足墜落。接著就是野營的驢友連連出事。最近幾年,幾個頗有人氣的山莊也開始鬨鬼,遊客反映,說是大晚上,一個元蒙扮相的軍爺,揮鞭抽自己。非得讓他們唱草原歌曲,還搶他們酒喝。被當地部門以喝多了為由,寬慰一番。”
“……”
顏和尚捂著額頭:“你是不知道,我見過一次,一到晚上,隻要那惡鬼出現,整個山莊的遊客,都中邪一樣,拉高嗓唱著草原歌曲,唱嗨了就喝,喝嗨了就哭,從大到小,鬼哭狼嚎的,老板都快被嚇傻了,畢竟小孩子總不會耍酒瘋吧?現在那歌曲,老板都會唱了,聽說還在企業家歌詠大賽上獲過獎。”
秦昆:“……”
秦昆聽著顏和尚描述,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尼瑪,這是鬨鬼嗎?這是思鄉心切啊!
“他沒殺人?”秦昆看著資料,狐疑道。
“重傷幾個,嚇壞幾個,還真沒死的。所以危險評估不高,但秦先生,能不能把他驅走啊……省北兩城窮,風景卻不錯,這旅遊產業可不能斷。吸引了好多投資呢。”
揉了揉太陽穴,秦昆看向第二個。
那是越河河畔的鬼。
評估等級更低,一隻厲鬼。
“這隻你解決不了?”
顏和尚苦笑:“不行。似乎是隻‘靈’,不知道他的寄宿體是什麼。不毀壞寄宿體,就殺不了。”
這隻厲鬼,喜歡釣魚。
越河水產豐富,有好多夜釣者。
一年前開始,一些單獨夜釣的愛好者發現了問題。
到了晚上2、3點左右,自己不遠處會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在甩杆釣魚,這本來沒什麼,但他們走進後,卻看不到那影子了。
結伴垂釣,也是如此。
任誰三更半夜,在那安心釣魚,享受萬籟俱寂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時候,發現旁邊不遠處多了個陌生鬼影,和你一起甩杆,並排垂釣,都會嚇得不輕。
有些時候那鬼還會好奇問垂釣者,‘釣了幾尾’、‘個頭大不大’、‘什麼品種’之類。
這事是夜釣愛好者圈子裡傳來的,說是越河邊上有鬼,鬨的還挺大的,馮閻王可說過,要求儘快平息這件事,今年上半年不解決,就派人來。
兩事,都不是傷人的邪喪所做,但也確實不厚道。
你們都是鬼了,不躲著藏著,出來嚇人,有些頑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