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盯著張布的眼睛,張布看了看周圍投來的眼神,忽然一笑:“布有三計。”
常公公聲音高了八度:“剛剛為何不說?!”
“因為不妥。”
“現在妥了?”
“也不妥,但是公公既然問了,我感覺不說的話會挨打。”張布看到周圍鬼差的眼神沒什麼善意,聳了聳肩道。
常公公陰測測一笑:“都是自己人,主子不動你,沒人會觸他黴頭。心中三計,可否給大家講講?”
“下計,白晝行將。”張布也沒矜持,開門見山。
他拿著遙控器,翻到了天氣預報,魔都今天有雨,下午到晚上又是大霧天,是白晝行將的好日子,他們都是鬼將之上,有雨霧遮掩鬼氣,有陽氣遮掩鬼氣,都能彌補匿氣鬼術、身法鬼術的不足。
“還有呢?”常公公又問。
“中計,出殯隨喪。”
借助殯儀館,公墓的地理位置,將自己掩飾成公墓幽居的小鬼,起碼在那種地方,能保證自己不被發現,或者不被懷疑。魔都幾處殯儀館以及公墓,輻射範圍雖不大,但對方既然是來養鬼的,說不定能碰到。而且概率不小。
“接下來?”常公公眼睛一亮,繼續問道。
“中上計,守株待兔。”
張布翻出了一張老地圖,上麵標注的位置,都是當地的鬨鬼區域,資料是崔無命死後留下的,上麵標著龍華殯儀館、漕寶路、林家宅等等。
魔都在民國時期,是整個華夏裡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比起羊城過猶不及。
暗殺、處決、陷害、滅門的事數不勝數,從軍閥混戰開始到鬼子入侵,造就冤魂、猛鬼、英靈無數。這些年城市發展一快,用陽氣衝散了大怨之地,但仍有一些怨氣難散的地方。
既然對方奔著鬼事來,那麼這些怨氣難散的地方,碰見對方的概率比殯儀館和公墓要大得多。
聽完三計,常公公一怔,看著張布遞來的資料,上麵有很多崔無命的筆記,寫著xxx地鬼事已解決,xxx地猛鬼失蹤等等。
常公公收起資料道:“就三計?沒上計嗎?”
張布聳聳肩:“知己知彼,方有上計。這三計都是針對對方養鬼推導出來的,但那個法師的真正目的我並不知情,上計從何談起?”
常公公眼睛一眯:“雜家看得出來,你有上計,隻是不說!”
常公公早就發現張布欲言又止,心中訕笑,這確實是個狡猾的鬼將,但他也同樣具備了傲氣,常公公生前察言觀色無數,怎麼會看不出來?
張布忽然整個腦袋咯嘣一聲轉到了後麵,後腦勺那張臉撥開頭發,盯著常公公:“常長,某有上計,你可敢用?”
那是張布身上寄宿的鬼將——薑彆的臉。
薑彆臉上毛發褪去,原本的後腦,變成正臉,是一個陰戾的男鬼,殺氣極重。
常長一怔,他看到那張臉上,遊移著一條小蛇,和紋身一樣,似乎到了化龍的地步。
陰龍纏身?果然馬上晉級鬼王了……
“不要給公公裝神弄鬼,公公不吃你這套。”常公公厲聲道,“有什麼好的計謀,快說!”
薑彆哈哈一笑:“上計很簡單,投石問路!既然猜測出對方露麵是為了養鬼,不妨以此設計,我覺得他肯定是需要一些大鬼幫他達到某些目的。不如將計就計,挑一個未曾露麵的大鬼,吸引他過去!證實一下我的推論。”
“未曾露麵的……大鬼?”常公公呢喃地同時,看向封心鬼王。
場中所有鬼差,也同時看向封心鬼王。
要說陌生麵孔,沒有任何鬼差比得上封心鬼王。
封一刀青筋突爆:“又是本王?!張布,我忍你一次,不想忍第二次!你膽敢再陰我,主子都救不了你!!!”
封一刀一聽,又特麼是跟自己有關,我是得罪你了麼?秦昆都說了,離得遠挨雷劈。還想讓我當誘餌?
那張臉一笑:“大王,我叫薑彆,彆認錯了。”
薑彆說罷,腦袋嘎嘣一聲轉了過來,恢複成張布的模樣,張布恢複了清淡的口吻:“另外,未曾露麵的大鬼,不止你一個。我聽說十死獄裡,還關著一條蛇……不知各位,敢不敢將它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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