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魔,那是極其神秘的一個人。
據說三十年前從華夏來到東南亞,從不提師門。但東南亞大大小小的巫師凡是惹上他的不會有好下場。
曾經他和蠱神在清邁鬥法,蠱神小勝一籌,但也被吳老魔安然無恙的逃走。傳言這位華夏符師的實力,隻在四邪神之下。
他的徒弟王乾,算是小有名氣。
16歲時,弄殘了上一代腐毒邪師的真傳弟子。也就是當代腐毒邪師的師兄。從此以後,再沒人找吳老魔和王乾的麻煩。
提命二人看見秦昆和王乾出現,就知道今天臉不是一般的黑。
“那……就一起走吧。”
提命苦笑帶路,被秦昆摁住肩膀。
“買補品走這邊。這四條街,隻有一家補品店。”
提命嘴角一抽,暗罵自己剛剛嘴賤。
街道上,一家補品店,寫著‘東革阿裡’,秦昆幾人走了進去。
這東革阿裡又叫‘南洋人參’,秦昆實在沒想到,對方的老巢會在這裡。
“你好先生,需要買點什麼?”
營業員禮貌性地招呼,提命剛開口,王乾則笑嘻嘻道:“把你們老板叫來。老朋友來了都不見見。”
營業員一愣。
提命轉頭道:“我們真不認識……”
話語剛落,二樓一個戴著佛珠的南洋人走了下來,他脖子後麵掛著一個鬼頭麵具。
“提命,隔了老遠就聞到你身上的味了。怎麼來的這麼晚?前幾天華夏那個小子把你打傷,還沒好?”
那人說完,發現提命一直給他使眼色,最後表情變得悲苦。
那人一怔,這才發現不對勁。
他轉頭,看見腐毒苦笑連連,發現一向不近男色的黑沙被一個青年摟著,格外詭異,看黑沙的表情恨不得殺了對方,但似乎不敢動手。
今天店裡沒多少人,老板叫營業員退下,那些顧客看見一下子湧入這麼多奇模怪樣的人,也都走了。
老板問道:“閣下是?”
“獨守扶餘鎮八荒,昆侖地師坐明堂。四象乃我手中陣,百鬼儘化地上霜。扶餘山,秦昆。”
平淡的開場白,彌漫出一股寒意。
前不久,正是這個人,挑了提命、黑沙、腐毒三人。霸道的做法,打的他們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什麼蠱術、降頭、痋術根本就用不上。再往前,蠱神也栽在對方手裡,至於波布,連他的鬼差都打不過。
媽的……華夏最粗魯的道士打上門了。
鬼頭麵具被老板戴上,手上珠串,無風舞動。
秦昆看向提命:“上次你說過不知道鬼頭、血咒的地盤。是騙我了?”
提命苦笑,然後眼底閃過一抹狠辣:“姓秦的,敬酒不吃……”話說到一半,悶哼一聲,眼睛一翻軟倒在地。
王乾四指間夾著三張厚土符,朝自己扇了扇風:“怎麼這麼囉嗦。”
戴麵具的老板,自然是鬼頭邪師,雙手合十的一刹那,珠串炸開,漆黑的蜃界降臨,那些炸開的珠串猶如黑夜中的星辰,閃過一抹白光。
鬼頭邪師左腳踩地,右腳踩在左邊的小腿上,虛空盤坐。
“撚菩提藩籬,請佛童神祗!吾從黑風洞而來,攜古曼佛童,坐鎮南洋……”
黑夜出現海浪,鬼頭邪師踩在海上隨波浮沉。
他周遭剛剛炸開的珠子,忽然破裂,裡麵鑽出一個又一個嬰孩小鬼。
一百零八隻小鬼,長到一歲大小便停下。
這群嬰孩好奇地看著秦昆,都長著碩大的眼睛,他們在海麵上,圍著鬼頭邪師在爬,任憑鬼頭邪師怎麼驅趕,也不往秦昆的方向爬。
鬼頭邪師臉色非常難看。
秦昆隨口道:“這是華夏。”
一句話,大海消失,鬼頭邪師踩在地上。大地隆起,先後九峰起伏,正是茅山。他們所站山頭,隻是一座不起眼的陪峰。
背後是一所破廟,周遭林木蔥鬱,黑夜中,遮住秦昆的殺機。
嗡地一聲鳴響,蜃界中又多了一股氣息。
“索教,血咒龍婆,見過扶餘地師。”
龍婆,一流的南洋巫師才有的稱呼。
來者叫血咒,說完之後,周遭林木無端流血,鮮血遍地,組成奇異的南洋巫紋,開始順著秦昆的腿爬了上去。
秦昆雙腳被血紋束縛,血管刺破小腿,像是生根的老樹紮入地裡。他鬆開黑沙,朝著新來的血咒邪師走去。
每走一步,與大地長在一起的血管就被拔出,那血管越來越多,紮根的越來越快,掙斷時還有彈筋的聲音,聽的旁邊的王乾頭皮發麻。
血咒也頭皮發麻,看見秦昆走在自己麵前,苦笑道:“不疼嗎?應該也有筋骨刺出體外吧?”
“挺疼的。”
秦昆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