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錯愕的表情還沒收回,淡淡道:“沒什麼,好像眼花了。”
妙善順著秦昆的方向望了過去:“貧僧似乎也有些眼花。秦當家說的,不會是不遠處,那群上船的一撥人吧。”
“你也能看見?”秦昆一愣。
“阿彌陀佛,乾坤一隻鼻,通身皆是眼。就算看不清,也能聞到。隔海而來的陽氣波動,充沛的令人發指,華夏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厲害的一撥人。”
妙善細語呢喃,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昆則低聲道:“紫衣和尚,你再仔細嗅嗅,不是一撥人,除我們之外,還有三撥!”
三撥?!
“不可能!”
妙善大驚:“整個華夏,上船者需要繳納一隻鬼王這是規矩,也就是說,有資格上船的,不超過十人!根據貧僧所知,王乾、楚千尋的鬼王,是扶餘山送來的。茅山、魚龍山、莫無忌、在下的鬼王,是自己帶的。除此之外,根本沒有那麼多人會將鬼王作為仙家貢品!”
妙善看到的那一撥人,就有十幾人,秦昆說總共有三撥,那人數起碼得五十,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全世界的捉鬼師都湧來了嗎?
船身一動,似乎起航了。
秦昆和妙善的對話引來了旁邊許多人的好奇。
“除我們之外還有三撥人?”提耶跋摩一怔,“屍神、蠱神、痋神三個老家夥也來了嗎?不可能的,老夫上船時確定過了,他們還在南洋。難不成日本來人了?”
提耶跋摩看向織田勝武。
織田勝武狐疑:“不可能的!大署神官、天曆僧以及蘆屋敦也都沒來,我也確定。如果不是我們這裡的人,隻能是歐洲的驅魔人了。”
二人看向安士白。
安士白叼著煙一笑:“可笑,除了教宗殿下手眼通天,對這件事感興趣,其他人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歐洲來沒來人,問問魚龍山不就清楚了?”
眾人看向老太歲。
魚龍山的消息一向精通。老太歲道:“歐洲驅魔人,最近和黑魂教打的激烈,中東聖城也卷了進去,三方會戰,他們分身乏術。而且八方漁樓也沒他們的出入境記錄。”
歐洲驅魔人竟然沒參與?
老太歲於是看向李勢。
李勢磕著鬆子,苦笑道:“老緹騎,多少眼睛盯著我們呢,我們第馬混進關內不容易啊。跑跑西北還行,這南方沿海,鐵定不會來這麼多。”
既然各方勢力都沒有人。
那是誰?
甲板上,在場一眾人陷入沉默。
忽然,隔海數裡的船舷,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喝聲。
“那邊船的朋友,敢問從何而來?也是來蓬萊船求仙得壽的嗎?”
船在掉頭,艦隊排成一字長蛇陣,蛇腰離這裡最近,聽到那個聲音,秦昆也開口回複:“正是如此。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泱泱華夏,什麼時候湧出這麼多我所不知的秘門道友?”
“哈哈哈哈哈……”笑聲傳來,“原來同屬秘門,但朋友是否孤陋寡聞了,連在下的聲音也沒聽過?聽好了,獨守扶餘鎮八荒,玄都神候出盛唐,因果絲纏太平雨,繞指柔化百煉鋼!大唐玄都神侯,公孫飛矛,見禮。”
有閃電出現,那艘船船舷,一個背負長槍的道士傲然站立,勾勒出一抹偉岸的剪影,那人虯髯繞腮,好似一位莽張飛一般的壯士。
“公孫飛矛?!”
“公孫飛矛!”
“他……他是公孫飛矛!!!”
沒有人相信!
王乾、楚千尋這種扶餘弟子,打死也不信,對方竟是祖師爺,公孫飛矛?!
更驚奇的,是臨船的那一撥人。
“閣下是公孫飛矛?”那一撥人發出離奇的驚訝。
“是又如何?閣下又是誰?”
半晌,那個聲音才開口道:“獨守扶餘鎮八荒,青玄碧波醉海皇,黃泉泛舟擂仙鼓,陰龍神火吞天罡。青玄海,馬永江,見禮。”
馬永江?!
船舷落針可聞,陷入極度寂靜。
隨著艦隊開動,u型陣成了長蛇陣,兩撥人後來的聲音也被海風掩蓋。
此刻,杏林君走了過來。
“各位看起來很驚訝。”
“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杏林君笑而不答:“各位先請休息,船上吃喝用度儘情取用。至於怎麼回事,老夫也想知道,所以……各位不要問了。”
杏林君此刻,非常欣賞他們的表情,撫須一笑,隨後一歎。
也不知道這聲歎息因何而起,似有很多話,無處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