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幾位潛伏在周圍的家夥,已是畫中人。
……
蓬萊山腰,一處草廬琴室。
琴前,一個絡腮胡子在閉目養神。
公孫飛矛,受道術反噬了。
他眉頭皺的很深,黑氣順著血管爬在臉上,表情僵硬,甚至有些猙獰。
琴室前,站著三個人。
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
一個麵色煞白的道姑。
一個斜眉入鬢的青年道士。
三人呈品字形。
公孫飛矛呼吸急促,身上陰陽二氣不能平衡,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琴室旁一棵老樹下,一個懷抱哭喪棒的青年靠在那裡,微睜著眼皮,看向三位道士。
“飛水星君雷海澤,好久不見。”
仙風道骨的道士一笑:“原來是扶餘山的封魔匠。”
封魔匠陳愚。不管公孫飛矛重傷與否,他都是公孫飛矛的靠山。
扶餘山鼎鼎大名的封魔匠,如雷貫耳。這人封印了三秋之亂放出的近半鬼王,聲名赫赫。那位麵色煞白的道姑、斜眉入鬢的道士全都看了過去。
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就是陳愚?
陳愚看著三人問道:“星君尋氣前來,是來找公孫老狗的麻煩?”
“隻為奪玉,陳愚,你擋不住我們。”
陳愚微睜著雙眼:“能感覺到。那位道姑身上的氣息,強的過分了。”
麵色煞白的道姑一笑,陰魅頓生,單單微笑時那一眼,能將人迷到骨子裡。
“玄起茅山氣有方,三清靈官坐神堂。赤血元丹養木魅,九陰玄女殺貪狼。茅山,雲輕鴻見禮。”
明代,茅山真傳,九陰玄女雲輕鴻。
“雲輕鴻……”陳愚呢喃著這個名字,“陳某今日看來凶多吉少。”
陳愚說著,依舊攔在公孫飛矛與茅山三位真傳之間,低聲一歎,“也罷,七星宮的老倌說我此行有去無回,還真應了他的邪。來吧!”
“雷師祖,徐法承,你們退後。莫讓扶餘山覺得,我們以多欺少。”
雷海澤、徐法承作壁上觀。
雲輕鴻向前移步,摸出一支棗木杖,棗刺劃破她的手指,九顆血珠滴下,雲輕鴻身後九隻虛影出現。
陰氣澎湃,同時一股木行之力籠罩四周。
轟轟轟轟轟轟——九股強橫無匹的陰氣衝天而起,頭頂頓時烏雲密布!
九隻虛影凝為實質,儘為木魅!
“吾名……芭蕉。”
“吾名……重棗。”
“吾名……血槐。”
“吾名……桃夭。”
“吾名……灰竹。”
“吾名……邪柳。”
“吾名……苦楝。”
“吾名……楊梢。”
“吾名……桑豪!”
陳愚輕笑:“木魅化魂,生前必沐無數鮮血,隻有灌血長大的樹木才會成精。人血的滋味好喝嗎?”
九隻鬼一笑,雲輕鴻也笑了。
“陳前輩,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人血也好,雨露也罷,手下鬼差生前喝人血,非他等所願,是世道相逼,木頭懂什麼人血雨露?”
陳愚披上麻衣,哭喪棒一揮,漫天紙錢飛舞。
“那來吧,且讓陳某領教一下,太乙九煉的真正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