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陰。
南海十八鬼砦,望鄉砦位於最北。
海上,一艘舢板緩緩駛來,船上,是秦昆一人。
為了猛鬼任務,他還是來了。
這個不借助鬼差之力,殺掉徐法承的任務,讓他一度很糾結,很難受。
扶餘山和茅山的關係,這些年非但沒有勢如水火,而且還在不斷修補。兩個宗門,千年的鄰居,秦昆和徐法承,也有不淺的交情。
對徐法承越了解,秦昆心中就越佩服。
這個茅山道子無論從修養、見識、心性等方麵都無可挑剔,但係統為什麼要讓自己殺了他呢……
所有不好的聯想,都指向了卡特。
秦昆很惆悵,如果徐法承真被卡特弄成魔頭,自己真的要動手嗎?
“昆哥這幾天似乎有心事。”
六隻臨身鬼被帶來了。
雖然任務要求不讓用鬼差,但秦昆劃船水平不高,就帶上了沉江鬼,然後牛猛幾隻鬼差非要跟來,以表忠心。
舢板有些擁擠,原本負責劃船的沉江鬼資曆太低,隻能跳入水中推著船遊泳。
船頭,牛猛碩大的身軀霸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剝皮、水和尚、無頭擠在牛猛身後,悉悉索索地討論著。
“昆哥肯定有心事!”剝皮叼著草枝,從心窩裡掏了掏,摸到了藏匿的花生,美滋滋地咀嚼起來。
吊死鬼吊在空中,慢慢降下,目光看了一眼發呆的秦昆,舌頭卷起幾顆花生喂入口中:“會是什麼事呢?我記得主子一向比較豁達。”
在鬼差眼裡,秦昆神經大條,不拘小節,很少有犯愁的時候,更不會露出這麼糾結的表情。
水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據和尚判斷,怕是望鄉砦會有一些難以麵對的敵手。”
“哦?厲害的鬼王嗎?”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皆是錯。”水和尚故作神秘。
牛猛悶聲道:“阿水,你不是有法身眼嗎?這也看不出來?”
水和尚無語:“牛哥,法身眼又不是禪心慧眼,怎麼可能窺人心?而且,說的你能看出來似的。”
牛猛不爽,朝著水和尚的光頭哈了口氣,給了一記爆栗,水和尚眼淚都被打出來了,牛猛才幽幽道:“我也看不出來,但我能感受到,昆哥一會糾結,一會殺氣彌漫的,肯定是在猶豫要不要殺某個人。”
剝皮眼睛一亮。
吊死鬼也暗自點頭。
沉江鬼無頭鬼覺得,牛猛的判斷是正確的。
這幾隻臨身鬼,都是善戰之鬼,牛猛作為莽夫之首,能有這等心思,實屬難得了。
就連水和尚也不得不佩服起來,自己在猜心,牛猛則是感同身受,不愧是昆哥麾下頭號鬼差。
船尾,秦昆躺在船舷,口中叼了一根煙,在吞雲吐霧,自從離開泅魂砦出海後,糾結的心情就越來越少了,他心中漸漸被好奇占據。
徐法承,到底是怎樣走上連係統都要除掉的罪惡之路的。
如果是被卡特洗腦的話……
自己真的不能給他活路啊。
這廝是華夏生死道的麵子,披上黑魂教的外衣,華夏生死道跟其餘驅魔人都沒法交代。
罷了,到時候徐法承如果敢說一些妖言惑眾的話,自己非得打醒他不可。至於殺不殺的……到了再說吧。
想完,秦昆坐直身子:“沉江,還有多久到?”
水中,沉江鬼苦笑道:“主子,還早。”
秦昆不滿:“怎麼不快點?”
沉江鬼不敢吱聲,秦昆瞟見船頭一幫吃花生嗑瓜子的閒人,罵道:“都滾回城隍令去,不會劃船彆占地方!”
幾隻鬼差脖子一縮,急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