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猴露出微笑,忽然歪頭看向遠方:“上師,有人來了!”
是岑清。
岑清走在前麵,身後跟著一個顴骨高聳的巫祝。
這幾日秦昆見過一兩次,那人是黔西副組長,石洵。
二人見禮秦昆,耳後又瞟向那凶猴,石洵眼睛細眯,準備開口恫嚇,被岑清拉了一下。
岑清道:“秦先生先忙,我們在遠處等等。一會忙完了,一起下山。”
石洵指著那凶猴看向自家組長,發現岑清對凶猴視而不見一般,也就沒什麼,跟著走了。
二人剛走幾步,秦昆忽然叫住他們。
“等等,岑組長。”
“秦先生有何吩咐?”
“我查過自己的權限,似乎可以不需要向馮羌請示,直接招人是嗎?”
岑清想了想秦昆的級彆,於是點點頭。
秦昆看向凶猴:“夜郎魈,在我手下當官嗎?”
岑清、石洵以為自己聽錯了,卻發現那凶猴警惕問道:“做你的手下?”
“不,做她的手下。”秦昆指著岑清。
岑清笑容僵住。
做我的手下?
我怎麼管得住它!
凶猴瞟向岑清,似乎見過,但並不服氣,它撇撇嘴,還待什麼,發現秦昆麵色沉了下來。
該死!
強行招安!
“上師,我……”
“直接告訴我,當,或者不當。”
從剛剛開始,一向和顏悅色的秦昆,臉上出現了變化。
很顯然,他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讓這隻山魈納頭便拜,之所以給它一個選擇,是看在它安分守己的份上。
這種邪喪,陰龍雖然斬不掉,但是打爛鬼體禁錮起來秦昆還是能做到的。亦或者可以讓牛頭馬麵帶它入陰曹。
“我當!”
心思電轉之際,凶猴已經得出答案。
岑清將秦昆叫到一邊:“秦先生,這樣不好吧,我可管不住它。”
秦昆看著凶猴道:“從今往後,山神顯靈,降罰割耳的事,一個月隻能出現一次,不能隨便亂用。你要的供奉,岑組長會給你,作為交換,這一帶鬨事的邪喪,你也得出手擺平。有問題嗎?”
山魈一怔:“不用離開這裡?”
“廢話,你還想住城裡?做夢!”
山魈大喜:“好!好!成交!”
“成交個屁,我又不是找你做生意。從今往後,岑組長會給你找個沒老虎的地方安置神龕,讓你住下。如果她有事找你,你需得援手。”
山魈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前幾次來的上師如果早這麼,咱們也用不著結梁子!”
一場精怪鬨事,就此落下帷幕。岑清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秦昆的手段這麼野。
當年玉皇大帝給猴子封官都鬨出事了,你還敢來一次?
石洵也哭笑不得,他聽過秦昆的威名,卻不曾知道扶餘山秦上師的看家本領是化敵為友……要是其他人這麼乾,怕是要被馮閻王罵死啊。
淩晨三點,岑清、石洵無語地走在前麵,看到山魈一直把他們送到車上,才依依不舍地揮手作彆。
“對了,秦上師,我是什麼官啊?”
“護林山神!”
我……神!
凶猴眼睛一亮,發現秦昆拋來一個東西。
巫儺麵具!
凶猴一愣,秦昆冷笑:“此乃開山莽將麵具,你可認識?”
凶猴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這名字他聽過,麵具……寨民家中也有,但它分不清哪個麵具都叫什麼名字。
“今後這麵具是你的了。記住,莫負信任。”
山魈如獲至寶地捧著麵具,忽然跪下給秦昆磕了個頭。可能這是成精的畜生知道的最高禮節了。
接著,朝著岑清的方向也磕了個頭:“大人以後有事,可以差遣的。山林之內,赴湯蹈火!”
岑清表情無比複雜,這是鬼王啊……先前總局調查員都束手無策的鬼王啊……此刻向自己磕頭?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示回禮,秦昆開口道:“岑組長,給夜郎魈準備神龕的事,你得上點心了。”
岑清道:“包在我身上。回見,夜郎魈!”
“三位大人慢走!我不會辜負信任的!”
……
下山的公路上。
岑清半晌才緩過神來。
“秦先生……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
“還沒櫻”
“……”岑清鬆了口氣,事情沒解決才比較符合真實情況。
秦昆接著道:“往後四時八節,你和石組長可以過來慰問一下……陪猴子喝點酒,喂點點心什麼的。大概三五年,這凶猴差不多就有歸屬感了。然後可以拉出去幫你們乾點彆的事。”
岑清嘴角抽搐,和副駕駛的石洵對視了一眼,兩饒表情……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