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壇倒扣,幽靈被裝入其中,那具肉身則被秦昆隨意丟在樓道,他看向其餘人道:“進去躲著吧。”
“可是要是有人進來我們就麻煩了!”
“你們害怕的是被子彈誤傷,那群貝雷帽要殺人早就掃射了,躲到這裡總比躲樓道強。”
這種危險的棲身之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秦昆總不能帶著他們繼續前進,沒有和這群人扯皮下去,秦昆便轉身離開。
這一層,秦昆又遇到一撥掉隊的人,如法炮製地安頓了他們後,其中有人提醒道範海辛和蘭斯洛特的方向。
那是一個非常空曠的實驗室,大門洞開,明顯有人輸入了密碼走了進去。
這裡內部空間被鋼架結構加固過,外層還是石頭,而且遺留下來一個可觀的教堂。
地下修道院改建的實驗基地嗎?
秦昆看見十字架上巨大的耶穌受難像,一半被鍍銅,一半還是老舊的木製,仿若現代和古代時間交錯,神像下,則是一排鐵柵門。
這種鐵柵門,就連普通人也難不倒,空隙極大不說,還很脆弱,魂堡沒有加固這裡,秦昆鑽過去後才發現了原因。
鐵柵門後,竟然是一個山體內部,走了不遠,腳下便是懸崖。
深不見底,黝黑詭譎,身後的鐵柵門似乎在很久以前,隻是地下的排水管柵欄,難怪被放任不管。
這懸崖下,有水流淌,沒有光,秦昆目力可及處,卻見到很多斑點藍光在浮動。這些光點是一個個殘缺不全的幽靈,已經沒有了本體,無意識地遊蕩在懸崖之下。
“殺了我們吧……”
一陣又一陣的靈力波動氤氳在周圍,秦昆看見懸崖下掛著幾十條鐵鏈上,都綁著實驗體。
被串在一起的實驗體或許因為實驗的不成功而被拋棄,又似乎有利用價值,被這些鍍銀的符紋鐵鏈掛在這裡以待彆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昆垂眸,沒理會這些奄奄一息的家夥,而是看見了一個升降機。
人力升降機,操作起來很麻煩,秦昆載著自己緩緩下降,在降了30米後,終於看見懸崖峭壁內部,伸出了一條路。
路的前方,大門已經洞開,十字軍的紋章鐫刻在上,兩旁倒了不少實驗體,不是被撕碎,就是被大劍砍斷的。
空氣中的殘魂如風,陰森地哀嚎著,他們又不能離開大門附近,隻能互相吞噬起來,以期重生。
就當秦昆在走馬觀花,還待領略魂堡麵貌的時候,這條路已經到了儘頭,感應門應聲而開。
“這……”
秦昆愕然,一扇門的距離,外麵荒誕老舊的可以,裡麵卻是精密的儀器和不斷走動的研究人員。
怎麼回事……
這裡的人忙碌嘈雜,仿佛機器的齒輪一般,甚至沒人理會一個不速之客的闖入。
“2號實驗室能量引流60%合格,衝擊70%……”
“6號實驗室過載運轉,停機3小時。”
“去申報一下,11號實驗室需要大量的僵屍基因和渦蟲乾細胞。”
“喂,小子,幫我拿一杯水送到5號實驗室門口,謝謝!”
一個人拍了拍秦昆肩膀匆匆走遠。
秦昆懵逼地拿了一杯特供瓶裝水,來到5號實驗室門口。
和三墳山實驗基地的實驗室很像,但已經老舊,不過那些實驗人員仍舊很有乾勁。
“這是整個人類的升華!”
“偉大的工程啊,即將邁入新階段!”
“今年年底會不會有超過90%的實驗體出現呢?”
“哈哈哈哈,那他的精神力和意誌力得多強啊。”
“根據勒布朗教授的猜想,能量引流一旦達到100%,就會進化出四維人。能遊走在時間長河,那樣的話,物理實驗室那邊的時間機器就有實驗方向了。”
“那隻是勒布朗老頭的假設,我們靈學研究決不能走物理實驗的方向!研究基礎還是要從生物角度出發,12號實驗室申請監測動態腺素指標!”
……
秦昆一時間以為自己到了工廠。
原本對精密實驗室的想象完全坍塌。
這群研究人員旺盛的精力,總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錯覺,仿佛堅定地支持他們,整個人類就要進入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荒誕嗎?
秦昆搔了搔頭,怎麼感覺還有一絲期待呢。
“您的水。”
秦昆來到5號實驗室門口,門口是一個中年人,他似乎聞到秦昆身上的煙味後,自顧自摸出一根煙,又給了秦昆一根。
“新來的?”
“呃……算是。”
“嗯,東方人確實少見。看你的體格,是負責失控安全防衛的吧?”
“失控安全?”秦昆縮了縮脖子。
中年人吐出眼圈:“實驗體嘛,總有失控的時候。那種能量引流會大幅激發身體強度和精神強度,他們泯滅意識的時候會做出本能的攻擊行為。不過說實話,挨上一次精神攻擊感覺很美妙啊~我都不知道靈魂攻擊居然有這種強度。以人為量子對撞機的構想太美妙了,你覺得呢?”
啊?
人?
“人怎麼能變成量子對撞機啊……”
秦昆汗顏,大哥,我是粗人啊,彆聊這些行嗎?
中年人也知道難為秦昆了,他吐出煙霧道:“那是勒布朗的構想,宇宙中如果真有超越光速的東西,一定是人的思維。所以在腦海中進行量子對撞實驗,甚至實現量子躍遷,是不是很厲害?”
我尼瑪……秦昆頭一次覺得,我一個捉鬼的,平時語言邏輯都沒你們神棍啊。
聽你們的意思是物理實驗?
但……把物理實驗放在人的大腦裡去做?
這也能搞嗎?
大哥,我讀書不多,你彆唬我啊……
中年人說完又歎息起來:“可惜即便以人的思維速度,離光速還差很多,100%能量引流的實驗體的思維速度,應該能無限接近光速,但還不夠啊……況且我們離100%還有一定距離。”
說罷,他拋下秦昆,再次忙碌去了。
大廳裡,秦昆揉了一把臉,忽然發現自己來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