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不可思議地看向秦昆,楚千尋也吸著冷氣。
現在的秦昆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秦黑狗了,在這群朋友麵前,秦昆第一次拿出了自己的身份。
“扶餘山楚千尋何在?!”
秦昆再次頓喝。
“黃吉燭台有燈火,七星福宮藏幽羅。扶餘山楚千尋在此!”
“既然你覺得一日太短,就和王乾一起,半日內找出那幫人的下落,做不到,那些燭台就送人吧。反正也沒什麼用。”
楚千尋咬著銀牙,臉頰冷峭,渾身發抖道:“如果半日內沒有及時答複,我就卸了七星宮的招牌,隨你發落!”
楚千尋轉身離開,緊跟著出門。
忽然緊張的氣氛,一下衝散了不少醉意,秦昆繼續開口。
“扶餘山李崇何在?!”
“魁山龍虎鬥天玄,三陽凡魄伴鬼眠。扶餘山李崇在此!”
李崇下地立正,大禮行出,附身聆聽。
“不管是請人還是自己去,天黑前把北林崗清場,然後查探周圍第馬,任何與聶雨玄有間隙的第馬都給我報上名來,我要一一拜訪,任何與陰陽師有來往的第馬我也會一一拜訪!給你三天的時間,這點小事做不好,就回家開你的場子去,以後彆說你是扶餘山弟子!”
李崇臉頰漲紅,仿佛被激怒般大聲吼道:“諾!!!”
李崇走了,李勢忽然被秦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看向旁邊有些微醺的青年,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感覺說什麼都不合適。
扶餘山當家啊……
這人現在就是生死道的裡子,無論南茅也好,北馬也罷,秦昆的大名早已傳遍生死道,他看得出,秦昆很生氣。
“秦……咳,秦當家的,我可以幫忙。”
李勢訕笑著,秦昆轉過頭:“我不信你。”
李勢臉色一怔,懷裡一條水桶粗的大蟒虛影竄出,蛇嘴吐著信子嘶吼道:“小子,你說什麼?!”
“柳爺息怒……”李勢急忙安慰大蟒。
秦昆忽然出手,捏住那條大蟒的嘴巴,大蟒想掙脫掙脫不掉,想張嘴又張不開,秦昆吐著酒氣,輕聲道:“傳聞當代柳仙第一的柳權太爺,就是你吧?”
大蟒忽然從李勢體內徹底鑽出,蛇尾纏住秦昆全身,凶光迸射。
秦昆齜牙一笑:“還真是好鬥。風玄瞳何在?!”
體內,一個女鬼出現,五官俏麗,氣質冷豔,一雙豎瞳盯著柳權,嘴巴裡也吐著信子:“主子找我?”
“讓這位柳爺安分點。”
秦昆一手捏蛇頭,一手卡七寸,隨手一甩,大蟒吃痛被甩出,淩空變成一位俊俏男子,男子安然落地後見了風玄瞳,有些目不轉睛。
片刻,男子回過神來,眼睛一亮:“過山風成精化仙?世間難得一見!”
“柳爺……彆生氣,都是自己人……”李勢急忙過去勸阻。
“誰說我生氣了!”俊俏男子一把推開李勢,甩開一把不知道從哪掏出的折扇,“秦爺可是生死道響當當的大人物,他這麼做定有深意,我先前必然是誤會他了!”
李勢僵住,眨著眼睛,柳爺,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脾氣都哪去了?
“姑娘,我說的對吧?”
風玄瞳望著他,沒有應答,俊俏男子溫文爾雅地笑道:“既然剛剛是誤會,那在下請姑娘賞光一敘,聊表歉意!至於秦爺……咳,他反正在忙,可能也不需要道歉。”
兩條蛇鬼一前一後,散步一樣走了出去,尤其那女鬼搖擺著腰肢,要多嫵媚有多嫵媚,李勢揉著額頭,無語道。
“秦當家的……好手段啊……”
秦昆淡淡道:“我不信你,是有原因的。你不介意的話,大家還是朋友,你介意的話,我也沒辦法。”
李勢歎道:“得了,我懂了。”
“你不懂!”屋外,一個大嬸走了進來,一身薩滿神婆的打扮,朝著秦昆行禮,“感謝秦當家的。”
謝?
“媽,乾嘛要謝他?”李勢納悶,剛剛秦昆來的時候,老媽可沒給秦昆好臉色看啊。
那大嬸淡然道:“秦當家的這是和咱家劃清界限,如果這次聶雨玄出事,有關東薩滿的原因,他出手也就不會有所顧忌,我們家也不會受當地指責勾結南茅。北林堂白仙第馬李雪薇,謝過扶餘山秦當家。”
李勢想了一下,才懂了秦昆的意思。
“李仙姑客氣,沒想那麼多,聶雨玄這次受傷,承蒙仙姑關照,救命之恩,扶餘山謹記。”
“談不上救命,他畢竟乃顛頂新秀,命很硬的。”
“仙姑可否說說聶雨玄傷勢?”
“三魂不振,五臟不協,七魄被懾,難以活動。”
秦昆點點頭,也就是中邪了,明明沒有傷口,偏偏某些軀乾動不了或者出現無法適應的狀況,西方說是心理障礙,因為這在西方中屬於心理疾病,也就是適應障礙。人在不斷暗示自己的情況下,告訴自己某些地方出了問題,那麼某些地方便真會出問題。老祖宗則把這種症狀叫做‘中邪’,簡單明了。
“不知需不需要我幫忙,我會些拔穢驅邪的本事。”
“他的傷並非穢物入體,更像是詛咒之類的,那些詛咒不斷暗示他,讓他也從潛意識裡詛咒自己,所以要解的話有些麻煩……目前已經穩定,不過必須在三日內解命認母,否則會快速惡化。”
李仙姑說了很多,秦昆還是不太明白。
第馬的手段屬於原始巫祝的手段,傳說薩滿巫祝認‘通天教主’為主神,因為通天教主當年所創截教‘有教無類’,任何有靈性的生靈隻要心誠求道,皆可入教修煉。
什麼龜、蛇、牛、虎甚至還有石頭樹木,其他道門弟子完全看不上截教弟子,大肆殺戮,所以後來再有動物成精,都以通天教主為祖師供奉。
於是他們的手段駁雜繁多,畢竟在正統傳承來看,算得上原始派,也就是野路子了。
“敢問仙姑,什麼是解命認母?”
李勢道:“解命認母嘛,就是消災轉厄,給你施法,將你病厄轉到一條寫了薩滿咒語的紅布上,那紅布叫‘解命綢’,然後把紅布綁到什麼百年槐樹、千年桃樹上,給它們磕頭,認它們當母親,它們如果有反應了,認親就成了,它們之後就會承了你的災厄,你隻需年年過來拜見它們就行。”
秦昆恍然大悟。
“這事不難,這條紅布就是就是‘解命綢’?”
秦昆發現李仙姑手中一條紅布問道。
“沒錯。”
“我看村口就有棵大樹,我這就綁上去,再背著聶雨玄給它磕個頭。”
“不可!”
秦昆皺眉:“為何?”
“聶雨玄的命格特殊,災厄難消,那棵樹恐怕化解不了,會枯死的。得找凶威浩蕩的靈物以煞氣化解才行。北林崗再往北,傳說有一片虎丘,想給他消災解厄,得把這紅布係到一頭吊睛白額虎的身上,一定得是母虎。”
秦昆僵在原地。
我靠,早聞薩滿路子野,沒想到這麼野!
良久,秦昆小聲問道:“仙姑,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信請回吧。聶雨玄是三陽虎魄,隻有虎能化解。記住,隻有三天!當然,你可以詢問一下其他人有沒有解命之法。”
秦昆看了看李勢,李勢露出愛莫能助的眼神:“我媽雖然不喜歡鬥宗的人,但我媽乃白仙第馬,不可能故意害人得。”
不害人讓我去找一頭母老虎給聶胡子認親?!
我是給他認親呢還是給母虎投食呢?
大冬天啊!母老虎看到鮮肉高興還來不及呢,還認兒子?!
秦昆心中萬馬奔騰,千萬句吐槽的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當真能行?”
“當真能行。”
“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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