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魂堡回來後,秦昆就聽黃克成博士說過,人的一切行為都是大腦發出的電信號指令,但是這種指令卻會在傳遞過程中衰減,比如你告訴自己要調動肌肉,用全力搬運重物,傳遞到最後,肌肉卻隻能發揮出30%的力量,70%的肌肉仍舊處於休息狀態。
能量引流便能強化信號指令,比如50%的能量引流實驗體,信號傳遞到最後,能發揮出50%,這力量已經和世界級舉重冠軍相當。
而鬥宗的龍術,在某些意義上,就是一種催發大腦信號指令的道術。
景海川一腳,矮樹已經搖搖欲墜,秦昆一腳,所有看到的人都呆立在原地。
樹倒了!
格拉一聲,樹乾先是裂了,失去平衡的樹根,被樹乾的本身重量壓起,樹枝與其他樹的撞擊聲,砸在地麵的震動聲,泥土落下的渣滓聲,讓離得最近的金六子,已經快嚇尿了。
這是棵鬆樹啊……
可不是細桑矮柳,兩腳過後,一棵鬆樹倒了?!這踹到人身上,還得了?
但金六子沒法繼續吃驚了,他被一個鐵臂淩空抄住,那鐵臂抄住金六子,金六子感覺腰部被橫攔了一下,感覺胃裡的東西要全吐出來了,那棵鬆樹倒下,樹下的洞口赫然變大,金六子被當成籃球一樣灌了進去!
蓬——
金六子覺得自己脖子要斷了,在洞口不斷下落。
這是一個斜坡路,滑了十幾秒才到地下,洞裡,兩個日本兵在擦槍,似乎準備加入戰鬥,忽然聽見地麵上巨大的聲音傳來,接著洞口滑下來一個人,二人迅速站起。
“八嘎!”
“八你大爺!”
金六子滿嘴都是泥土,此刻齜牙咧嘴,砰砰兩槍打中對方腦門。
兩人剛死,上方又傳來下落聲。
秦昆、景海川先後落地,洞口處被馬格沁機槍掃了十幾槍,外麵依稀還能傳來日本兵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二位爺,下次要把我拋來拋去,麻煩先給我說一聲,我帽子都丟了!”
金六子吐著嘴裡的泥,搓手哈氣,暖著耳朵,景海川打量著前麵的路,秦昆拎起日本兵的鋼盔,給金六子扣在腦袋上。
“秦爺,你乾什麼?”
“給你穿暖和點。”
不止鋼盔,地上兩具屍體的衣服被秦昆扒下,一身遞給了金六子,一身遞給景海川。
金六子不懂什麼意思,不過這三人就他地位最低,照做就是了。
景海川則眯著眼:“小鬼子的衣服,我不穿!”
“呦呦呦,脾氣還硬的不行。要不是舍不得我媳婦給我買的這身皮衣,我才不給你呢。”秦昆撣了撣皮衣上的土,杜清寒好不容易開竅給自己買了幾身衣服,他還是很珍惜的。
景海川不接受這衣服,秦昆直接把鋼盔扣到他頭上:“槍炮無眼,你當土匪忍辱負重了6年,穿一次日本兵的衣服又掉不了幾塊肉。再說,稍微遮掩一下身份,低調。”
景海川齜著牙,秦昆在對方要殺人的目光中給他把外套披上:“這茶也喝了。”
景海川發現秦昆變戲法一樣憑空變出三杯茶,怒氣消去,轉為疑惑,金六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正渴著呢。”
一仰頭,茶水喝乾,忽然,地洞的拐彎處,一個日本兵走了過來。
“池田,東野,剛剛什麼聲音?”
秦昆不疾不徐喝了茶,開口道:“剛剛有土匪闖進來,被擊斃了。有事嗎?”
金六子和景海川愕然看向秦昆,這日本話說的非常標準!
“咦,你是誰?”
秦昆摸出一根煙走了過去,對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抬手舉槍,被秦昆抓住槍杆,一肘子打到下巴上。
日本兵昏厥倒下,秦昆點燃了煙:“我是你爺爺。”
此刻,秦昆身後,景海川也喝了茶,一口流利的日語說出:“這是什麼茶?如此神奇?”
秦昆轉頭輕笑,知道景海川對煙不感興趣,給金六子拋了一根:“新奇的東西還多著呢。”
三個人,順著地洞前行。
這裡岔路很多,但難不住金六子。整個地洞一層都是日本兵的防禦工事,但現在許多人被吸引了出去,守衛人員嚴重不足。
三人繞了四五個彎,金六子輕車熟路地帶他們來到一個工具儲存地。
許多加固坑洞的工具碼放在那,金六子斜叼著煙,開始搬動那些木箱。
“二位爺,要不搭把手?”
秦昆和景海川加入進來,一堆木箱很快被挪開,牆角露出一個石板,石板揭開,是一個漆黑的洞口。
“這裡就是古墓洞口之一!”
金六子鑽了下去,秦昆和景海川則看向石板上的文字。
不認識。
不過秦昆摸出手機,將其拍了下來。
“你那是什麼?”
“未來的東西。”
“啊?”
“說了你也不懂,就是不知道回去後照片會不會存在。”
秦昆砸吧著嘴,和景海川也鑽入洞口。
叮叮叮叮——
上麵一層空了大半,但這一層居然有挖礦聲。
鐵鎬砸在石頭上的聲音很遠,不過依稀能聽到,金六子低聲道:“是小鬼子抓的苦工,這是古墓,但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墓,而是旁邊的!我當年挖了兩個月,旁邊的墓是一個地宮,很大很大。”
墓葬群?
關東一帶,這種規模的古墓非常少見,一來因為工程巨大,二來因為不方便、消耗多,這片古墓繼承中原風格,秦昆看到石刻樸素,陪葬多為陶銅製品,覺得差不多是個漢墓。
不過大多陪葬品不是進水就是腐蝕,沒什麼價值,那棺槨也被人撬開,裡麵的東西怕是空了。
“二位爺,往這邊走啊,要進旁邊的墓還得走一段路呢。”
“不是還沒挖通嗎?”
“是沒挖通,但那是因為沒人知道還有密道,其實兩個墓是連著的!!!”
金六子眼睛放光,秦昆和景海川卻沒動。
“先等等。”
秦昆叫住了金六子,來到剛剛的棺槨前。
低頭,棺槨是空得,確實沒陪葬,但……也沒屍骨。
秦昆繞了棺槨一圈,看到上麵已經臟了的朱筆符紋,用旁邊的陶片刮了一些下來。
“朱砂。”
景海川看向秦昆,又低頭道:“不止是朱砂咒紋,還有‘源式平安帛’。”
“源式平安帛?”秦昆不太了解。
景海川解釋道:“陰陽師用的符紙,但它們其實是帛。看這腐爛程度,對方恐怕進入這裡兩個月有餘了。”
“大哥,秦爺,你們叨咕什麼呢?這鬼畫符有什麼看的?”
景海川沒理金六子,對秦昆道:“血朱砂、平安帛,大陰陽師封妖魔。朱砂力透紙背,甚至印在了棺槨上,說明運筆的陰陽師實力了得。能讓大陰陽師封印的,這棺槨裡的家夥估計也有些來頭。”
秦昆眯起眼睛:“你是說這裡麵原本有東西,後來跑出去了?”
景海川沒說話,忽然咬破手指,雙眼圓睜。
左右食指中指將血揉勻,貼於眼部,接著順著眼皮向外一劃,仿佛畫眼線一樣,一雙瞳孔竟然成了虎目!然後虎目再變,慢慢有龍瞳精光出現。
望氣術!
金六子看著大哥的神態,覺得有些陌生和詭異,看向秦昆低聲道:“秦爺,大哥乾什麼呢?”
“找人。”
秦昆說罷,三指豎劃眉心,天眼開啟,也向附近搜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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