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乾咳一聲,心虛道:“這不是錢的事……”
“龍槐區紡織廠舊址要拆建,除了新廠房外還有四棟住宿樓,市裡給咱們單位在那裡統一配了房子,可以分你一套!2200一平,內部價,總共有89~110六個戶型。”
2200一平?!
秦昆驀然睜大眼睛,臨江市哪來這麼便宜的房子,他爸媽在農村,倆老人做夢都想給自己在市裡買套房,因為他們一直覺得市裡姑娘現實,自己找不到對象是沒房的原因(爸媽並不知道他工作),怎奈這幾年房價竄的人望塵莫及。
而且小妹9月份就來市裡上大學了,在市裡有個房子,說出去也讓小妹有點麵子,不至於在彆人麵前自卑。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秦昆終於被王館長的糖衣炮彈擊垮,誘惑戰勝了理智。
“老王,你行!抓住我痛點了。”
秦昆給王館長趕緊點了根煙,房子的事還得拜托他,王館長笑的如同一隻狐狸,“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同誌嘛……”
……
晚上11點半,秦昆看了看表,是該回去了。
殯儀館的夜班指的是‘戌亥’時,就是下午7點到晚上11點。這段時間會接待家屬送來明日火化的屍體,籌備明日一早的安排計劃等等。
不過殯儀館有句老話‘戌亥守日末,值夜不過子’,在殯儀館上班的人都知道十二點左右是一日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候,等閒人不能待在死人堆裡,否則會引來一些靈異現象。
秦昆上了柱香,換下了工服,朝著外麵走去。
一樓,一片黑暗,秦昆抹黑下樓,突然腳下一軟,踩到一個什麼東西。
“誰?”
一般樓梯多一個台階,或者走到拐角莫名其妙沒有路的事他碰見了不止一回兩回,現在還算比較淡定。
“秦師傅,我。米世宏。”
幽暗的樓道,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秦昆知道,這棟樓裡除了自己應該沒有活人了,他打開手機,借著屏幕微弱的光照了過去。
一個臉色青紫,渾身冰碴的人坐在地上,背靠著牆,手上拿著一個針管,給自己胳膊上在打針,他半長的頭發遮住側臉,頭發上滲著水,胳膊上全是針孔和疤瘡,雖然低著頭,但眼睛上翻看著他,透過頭發,那雙眼睛在手機光的照映下有些毛骨悚然。
這不是錢局他們下午送來的凶手屍體嗎?
秦昆突然想起,自己下午還對他用了回魂法來著。
得知這貨是回魂,秦昆穩了穩,不動聲色往後縮了一個身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米世宏笑了笑:“門口牆上掛著照片呢。優秀同誌,入黨積極分子,秦昆。”
米世宏打完針,舒服地哆嗦了兩下,然後罵道:“真是活該死了,打個針一點都不爽,早知道就該忍住毒癮,先溜號再說。”針管被他丟在地上,消失不見。
米世宏自言自語了一會,抬頭看向秦昆:“秦師傅,你能讓我回魂,本事不小啊?有兩件事能不能拜托你?”
米世宏敞開襯衫,裡麵是一個猛虎紋身,和一條粗大的金鏈子。看起來這個癮君子在毒窩中地位不低。
秦昆能感受到米世宏眼中的陰戾,沒等他開口便果斷拒絕:“米老大,我人微言輕,又沒什麼本事,恐怕幫不了你什麼。”
米世宏笑容一僵:“你確定不幫我?”
秦昆皺著眉頭望向米世宏,雖說這家夥很有可能成為厲鬼,但是現在隻是回魂而已,充其量是個披著屍體的人,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米世宏見到秦昆不為所動,突然動手,一拳砸向秦昆的太陽穴。
“這幾年我還真沒碰見過敢拒絕我的人,不識好歹!!”
秦昆被米宏世從樓梯上打的滾了幾圈,還沒爬起來,米世宏又是一腳跺在了秦昆後背,踹的秦昆直吸冷氣。
“秦師傅?真不再考慮一下?”米世宏坐在樓梯上,嬉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秦昆,甩了甩半長的頭發,表情是癮君子慣有的神經質。
秦昆踉踉蹌蹌的爬起,甩了甩發懵的腦袋。
“考慮……你媽!”秦昆活動著脖子,深吸一口氣,手機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喜怒不定、暴躁、性情變化極快,果然是個合格的癮君子,幸虧今天沒來及給你整理儀容,要不然我工作就白做了。”
米宏世有些不清楚秦昆的話是什麼意思,挑著眉頭微笑望著秦昆。
秦昆嗬嗬一笑,揉了揉鼻子:“四年前,我剛來臨江市,還沒找到工作,餓的頭昏腦漲,在一家叫米老大燒烤的攤子吃飯,因為那家炒飯有蒼蠅,我沒給錢,最後讓老板叫人給揍了,你有印象沒?”
米世宏笑著皺著眉,拍了拍腦袋在回憶著,突然,原本囂張的表情聳拉下來,眼中閃過一個人影,和麵前的秦昆慢慢重合:“你是……第二天把我家店砸了的黃毛小子?!”
秦昆撇了撇嘴:“黃毛早就不染了,不過架還是能打的。”
秦昆重新撿起手機,吹了吹上麵的灰,看到屏幕擦出劃痕,手指鐵鉗一樣掐住了米世宏的脖子:“馬勒戈壁,今天讓你回魂,就是想再次打死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