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昆旁敲側擊,楚千尋就是不開口,載著秦昆在市內左拐右拐,終於,在老城區一家很老很老的裁縫店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秦昆看到這間裁縫店似乎上了年頭了,訕笑道:“這就是聚會的地方?不是吧?”
楚千尋撇撇嘴:“肯定不是了!不過參加聚會你好歹有身像樣的衣服吧?”
臥槽!我這衣服很不像樣嗎?
“大小姐,我這t恤和褲子加起來500呢,不低了!”
楚千尋很無語地看著他,將他強拽進去。
這裁縫店古樸的很像港式風格的店鋪,供著神像,燈光幽暗,檀香嫋嫋,擁擠狹窄的走道掛的全是衣服。
這些衣服摸起來很普通,但款式卻是秦昆從來沒見過的。
有點像中山裝,又偏民國時期的日式校服,但是感覺又沒有日式那麼嚴謹,穿上去似乎會很飄逸。
老裁縫坐在一個舊案台後,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
他手腕上纏著皮尺,見到有人來了,抬起頭推了推眼鏡:“買衣服做衣服?”
楚千尋雙手一扣,像做萬福一樣,指節凸起,好似手中握著一個鬼頭。
這個手勢,楚千尋自報山門時秦昆曾經見到過!
老裁縫定睛一看,嗬嗬笑道:“原來是扶餘山人。你是哪支?”
楚千尋正色道:“黃吉燭台有燈火,七星福宮藏幽羅。燭宗弟子,見過前輩。”
秦昆瞪著眼睛,這種隻會發生在電影裡的情節在他麵前出現了。
這尼瑪,江湖黑話?!聽起來好神秘啊!
老裁縫點點頭:“楚老仙兒還好吧?扶餘山十多年都沒來老頭子店裡買衣服了,這次‘南宗道會’他還去嗎?”
楚千尋道:“爺爺還好,既然是南宗道會,爺爺作為燭宗首座,肯定要去的。今天拜托前輩,給他量身合適的衣裳。”
老裁縫一笑:“這是小事。沒想到老仙兒那種清高的主,還能看上外姓弟子,難得。”
楚千尋思考了一下,低聲補充道:“他的衣裳得和我爺爺一樣製式的。”
老裁縫抿了口茶,突然噴出。眼睛睜大:“一、一樣製式?他才多大?”
楚千尋苦笑,用出牛猛曾經的話回道:“資曆夠老!”
二人的對話,秦昆聽的莫名其妙,在老裁縫狐疑地打量中,秦昆被拉到量衣間,扒的褲衩都不剩。
“喂!楚千尋!你們這是要乾什麼?!我是正經人家的孩子!!”
“大、大爺!褲衩就留給我吧,我丟不起這人啊……”
“臥槽,老頭!手往哪摸呢?你敢再往下試試?!”
聽到秦昆的尖叫,楚千尋噗嗤一笑,裁縫鋪裡屋,一位富態的老太太走了出來,她手上戴著頂針,看到楚千尋後仔細回憶了下,問道:“老仙兒的孫女?”
楚千尋點點頭:“奶奶,您還記得我呀!”
老太太嗬嗬一笑:“十二年前你才這麼大點,老仙兒領你來要一套衣服,我都以為他老糊塗了,沒想到你還真入這行了。這麼多年過的還好吧?”
老太太給楚千尋倒了杯茶,楚千尋細細品嘗,陶醉道:“陰川餘尖兒就屬你們家的好喝。奶奶,沒想到您和爺爺還守著這間鋪子呢。”
老太太和藹笑道:“年紀大了,有些東西舍不得放下,等過幾年我那個小孫女接手了,我就不弄啦!對了,裡麵的那個小夥子是哪家的?身上陰氣好重。”
楚千尋笑著拍了拍手腕,打了打耳朵。
老太太臉上變色:“當代黑狗?找到了?”
楚千尋苦笑道:“說找到了,也沒有,他好像和曆代陪天狗不一樣。”
“哪不一樣?”老太太好奇。
楚千尋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
二十分鐘後,秦昆光著膀子從量衣間出來,臉上通紅,整個人快要羞死了。
特麼的!誰家買衣服還得脫光了量?而且那老頭還準備給自己量老二,自己言辭拒絕了!
bian態啊這不是?你都不怕被老子的尺碼嚇死?
秦昆罵罵咧咧走出來,發現楚千尋旁邊有個老太太,正在打量著自己。
老太太眼光色眯眯的,秦昆經曆過一次不快,不想經曆第二次了,急忙把衣服穿好:“這位奶奶,您如果再量我一次,不如給我一刀拉倒!”
老太太嗬嗬一笑,沒說話。
老太太盯著秦昆,秦昆也盯著老太太,盯了一會,秦昆皺著眉頭:“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老太太和藹一笑,不愧是陪天狗,就是討喜。
“小夥子,在哪工作呢?有對象了嗎?”老太太問道。
秦昆深吸一口氣:“臨江市殯儀館……沒對象。”他臉上有些尷尬:“不會嚇到您吧?”
老太太笑著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王守一、曲承陽還在那裡嗎?”
秦昆眉頭皺的很深。
王守一?曲承陽?
殯儀館上班的老人很多,他一個名字都不知道啊。整天都是帶姓尊稱的,就他年紀最小!
不過……秦昆搜尋了一遍這些老同事的姓氏,赫然發現,姓王的就一個。
老王王館長!
姓曲的也就一個!
門衛曲大爺!
秦昆小心翼翼道:“老奶奶,你們認識?”
老太太點點頭:“這兩個老不死的,也太不念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