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麵,割的臉頰生疼。
秦忠義第一次坐自行車,興致勃勃,但是秦昆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對了。
1980年……
如果不是早知道自己是係統流的角色,他一定覺得自己會是穿越流的男主。
這係統,究竟搞什麼名堂。
車座後麵,秦忠義搭話道:“小兄弟,剛剛你說那些陰廟的講究,還挺有意思的,誰告訴你的?”
秦昆的思路被打斷,隨意回道:“我爺爺。”
秦昆已經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自己告訴他爺爺的,還是他爺爺告訴自己的,雞生蛋蛋生雞的關係,已經無法分清楚先後了。
“你爺爺一定很厲害!”
聽到秦忠義篤定的褒獎,秦昆心中苦笑:這話題你讓我怎麼接?
不一會,車子停在一處筒子樓前。
昏暗的樓道,隻有門口有盞路燈,不遠處就是工廠,廠房還亮著燈,還能看見幾個下夜班、打著手電的工人。
“咦?”秦忠義發出疑惑。
這次的光線比較亮,秦忠義瞅見了秦昆停車時的側臉,有些熟悉,狐疑道,“小兄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很麵熟啊。”
能不麵熟嗎?在下就是老秦家第三代長孫……咱們長得大同小異好嗎?
秦昆豎起風衣,遮住臉龐,這個時候,他心底騰出一個想法,覺得還是不要露臉的好,這種感覺好像讓他處在一條因果線上,極其危險,一些會影響自己出現的事情,絕不可以發生。
他要扮演的,隻是一個路人。
“彆套近乎,我並不接受。”
秦昆故作冷漠,率先走進昏暗的樓道,秦忠義嘟囔一句‘沒套近乎啊’,茫茫然也跟了進去。
這時的筒子樓,樓道沒有聲控燈的,而且這個年代電力資源緊缺,城鎮基本上和鄉村無異,大晚上都是漆黑一片。
不過,這樣的環境秦昆比較喜歡,借著外麵透進的路燈,秦昆敲響了二樓東3房的房門。
2分鐘後,一個聲音在門後響起:“誰?”
秦忠義一聽,是兒子的聲音,激動道:“滿貴,我是你爹!我來看你了!”
房門打開,一個穿著背心、披著棉衣的少年瞪大眼睛:“爹!你咋來了?”
年輕的秦滿貴,現在還是個愣頭青,秦昆記得,這一年他老爹剛到工廠上班1年,才18歲,5年後,才認識母親,7年後,自己才出生,在當時算是晚婚晚育了。
“看你年沒過完就走了,你娘讓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秦忠義笑嗬嗬把一兜子饅頭麻花遞了過去,秦滿貴接過,看到老爹風塵仆仆的模樣,鼻子一酸,秦昆在後麵看著也他娘的有些酸,父愛這種難得一見的情節,最為催淚。
秦滿貴背過身子揉了揉眼睛,這才道:“晚上限電,沒法開燈,爹你趕緊進來,今天我室友不在,你睡我床!”
屋裡黑漆漆的,秦滿貴將秦忠義迎了進去,這時他才發現,秦忠義身後還跟了個人。
先是一嚇,最後知道是他把老爹送來的,感激不已:“我是秦滿貴,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我、我發了工資請你吃飯!”
秦昆腦子有些暈:“我說你……大哥還是彆叫了,也差輩,名字也彆問了,我做好事不留名。”
秦滿貴一愣,發現這個人談吐有些古怪,他身邊可沒人這麼說話的。
昏暗中,秦滿貴依稀覺得對方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不過,對方的剛剛的回答讓秦滿貴激動起來:“我知道了,你是雷鋒!”
雷你個腿啊!我是你兒子好不好!!
秦昆揉了揉太陽穴,乾咳一聲:“秦大爺,既然把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晚上還有事。”
黑漆漆的屋子,秦昆也該撤了,既然是路人,這時候就得點到為止。
“好好,謝謝你了,小、小同誌!”秦忠義看到對方談吐特彆,也不得不注意一下談吐,換成時髦的叫法。
“等等!”
秦滿貴叫住秦昆,秦昆疑惑,“怎麼了?”
“我知道現在人人都學雷鋒做好事,但你幫我爹引了路,我沒啥謝你的,這東西你必須收下!”
秦滿貴執拗地端著一個壇子送給秦昆。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秦昆趔趄,這口氣,怎麼真跟老爹小時候逗兒子送禮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