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己方隊伍與對方僵持,一個猥瑣邋遢的道士湊了出來:“嗬嗬,彆生氣,都是生死道上的道友,並肩子剛從黃河以北回來,不至於大動乾戈。”
猥瑣道士看向葛戰,嗬嗬笑道:“葛師叔,你身上也有傷,少說兩句吧。我們該送的也送了,今兒送楊爺走,我們彆傷和氣,遺體不如交給他們如何?”
葛戰不語,景三生站在麵前,目光淩厲,指著猥瑣道士的鼻子:“吳雄,你在教我師叔該怎麼做是嗎?”
猥瑣道士身後,一個黑臉道士走了出來:“景三生,我師兄是青竹山首座,南宗宗主,你最好給我放尊重點!”
景三生哈哈一笑:“首座?宗主?被打的屁滾尿流,也敢叫宗主?!他連左近臣都弄不死,要不是楊爺和我師叔,他早死了!”
黑臉道士大怒:“景三生,你再說一次試試?!”
景三生冷冷說道:“餘月弦,我忍你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一切因果,都由你挑起,你不要恬不知恥地在我麵前蹦躂!”
“夠了!!!”
葛戰龍吟既出,空中的雨滴都為止震碎。
“楊慎說過,吳雄是南宗首座。我葛戰,便認他這個首座,三生,聽他的,把楊慎的遺體,交給對麵那個小子。這裡是火葬場,該怎麼做,我們不要指手畫腳。”
葛戰說罷,景三生瞪了一眼黑臉道士,走回葛戰身後,招呼幾個人抬遺體。
王守一叫來人,小心翼翼地將屍體抬到輪車上,看著表情安詳的老者,雙目通紅,他抬起頭,嗤笑地望著他們:“一盤散沙,也覺得自己能爭扶餘正統!我要是你們扶餘山的,早就找塊豆腐撞死了。”
包括葛戰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確實,這一次,太魯莽。
他們把目光看向剛剛撒紙錢的中年人,中年人手籠在棉袖裡,同樣站在雨中。
他的穿著,相比起其他人都要破爛寒酸,棲棲遑遑,可可憐憐。
“葛師叔……”那人看到葛戰望來,勉強露出一個樸實的笑臉,卻被葛戰重重扇了一耳光。
“姓寧的,回去給你師父說,讓他把牢底坐穿吧。”
中年人難以置信,艱澀道:“江湖遠,廟堂高,我們生死道的,怎麼能和廟堂有來往……”
葛戰拎著他的衣領道:“你應該慶幸我和廟堂有來往,要按江湖規矩,你和你師父,現在已經死了。”
中年人沉默。
遺體被送走,小雨下了一會也停了。
王守一站在火葬場門口,敵視地看著這群人。
“骨灰盒呢?”
王守一伸著手,朝著葛戰問道。
這個年代,臨江市的火葬並不普及,殯儀館還不興準備骨灰盒,都是家屬準備。
王守一伸手的時候,葛戰有明顯的呆滯。
“沒準備?”王守一眯著眼,臉上有些難看。
骨灰盒,都是死者火化前,就找木匠打造好的,最不濟,也會找一個漂亮的壇子。但是明顯,葛戰並不知道這種事。
他轉頭看向身材欣長的道士。
“楚道,讓你準備的骨灰盒呢?”
身材欣長的道士看見葛戰的逼視,先是一愣,隨後冷汗流下,“葛師叔,你提前沒有說過……”
“我問你骨灰盒呢?!”葛戰再次低聲吼道。
一旁,猥瑣的道士走出來:“葛師叔消消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把目光轉向他。
景三生道:“吳雄,有屁快放!”
“你……”餘月弦黑著臉,準備發火,南宗首座,被他們完全無視,這讓自己這位師弟,非常為師兄不值。
猥瑣道士抬手製止餘月弦,他嗬嗬笑道:“楊爺死前對我說過,他死後,化為飛灰之時,自有人送骨灰盒過來。”
“放你媽個屁!”
景三生拎起吳雄衣領,後背卻被一張符紙貼的不能動彈。
“哼!”景三生僵硬的身體突然一震,好似卡住的機器突然活動一般,那張符紙瞬間崩裂。
吳雄也沒多說,隻是看著葛戰。
葛戰低頭沉思了一會,起身道:“好吧,你是宗主,老夫聽你的,老夫就在這等著,你,也給我等著。”
葛戰眼中,儘是警告之色。
吳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