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伽麵色淡道:“出了一點事情,我需要一個很長的休假來避開爭端。”
服務生開始上菜了,時元看著餐碟筷子準備就緒道:“前線要打仗了?”
“暫時還沒打起來。”
時元啊了一聲:“軍隊中覺醒精神力的人不少吧,真打起來我都不敢想戰場上得亂成什麼樣子。”
他到時候去支個戰地醫院的攤會不會直接發財暴富?
“近些年精神力逃竄事故頻發,所以雙方都在儘量避免戰爭。”丈夫道。
時元不平:“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隻是個沒有精神力的普通平民啊!”
“有一點關係。”男人強迫症一般對齊所有盤子,“聯盟發現帝國在無差彆追殺銀頭發的人,所以調我回來。”
時元夾起的糖醋排骨掉在盤子裡。
他緩緩放下筷子,諾伽以為他要表達什麼關懷和憤慨,沒想到青年沉思了幾秒鐘道:“吃完飯,咱們去染頭發吧,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看帝國還追不追著你砍。”
餐廳桌椅下,諾伽的影子猛烈的抽動了一瞬。
似乎有什麼壓抑不住的扭曲東西即將冒出來。
但最終,那片影子還是恢複了平靜,他抬頭,和一臉天真的小妻子道:“沒事,我覺得帝國沒那麼容易成功。”
丈夫是個位置不上不下的戰場指揮官,這個位置不需要多麼強大的精神力,需要的是腦子和智慧,以及對戰場信息全盤的操控,但這些在見慣了貴族逸散精神力的時元麵前,還是稍微有點不夠看。
光有腦子可不行,時元有點擔心無權無勢無力量的丈夫有朝一日死在外麵。
“真的不染嗎?”時元眼神可憐道,“你不喜歡綠的我們換個顏色?”
諾伽眉尾抽動:“不染,什麼顏色都不行。”
時元遺憾極了:“那好吧,那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待在家裡,我會去經營花店努力貼補家用的。”
說了半天話,一口飯還沒吃到嘴裡,餓得要死的時元剛夾起盤子裡的排骨,一陣劇烈的衝擊波就從玻璃窗外驚天動地的打了進來。
剛上來的菜全部被掀了個底朝天不說,玻璃渣子還落了一地。
時元反應遲鈍的啊了一聲,他緩緩扭頭,看見諾伽在爆炸發生前就擋在了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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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精神力逃竄了?!”驚慌的人群中傳來聲音,“治安隊呢?治安隊在哪裡?!”
最近幾個月聯盟都的治安隊忙的團團轉,而精神力逃竄的時間地點完全沒有規律,也許就是和平的現在,當人們正即將享用一頓美好團聚午餐的時候。
時元垂下濃密的眼睫,將筷子上唯一幸存的排骨吃進口中,咀嚼了幾下後,他扯起領口白色的手帕,將骨頭吐在了手帕裡麵。
丈夫一把牽起他的手,時元臉頰鼓鼓囊囊的包著排骨肉,被丈夫一把塞在了靠後廚的餐桌下麵。
男人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搭在蹲下的膝蓋上道:“彆怕,我出去看看,不叫你你彆出來。”
時元咽下食物:“……我好餓。”
諾伽臨走前丟下急匆匆的一句:“知道了,晚上回去我們在家裡吃。”
時元探頭,看見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餐廳大門口,他緩緩扯起嘴角笑了兩聲,背後突然傳來小孩的哭腔。
艱難回身,原來是一個比他先躲進來的小女孩。
小姑娘淚眼汪汪的看著時元,嘴唇抿成了浪花狀:“哥哥你彆笑了我害怕。”
時元連忙整理了一下表情,他揉了揉臉頰肉,春風般溫和的和小姑娘道:“沒事,哥哥隻是飯桌被人掀了有點生氣。”
小姑娘:“QAQ!”
時元從口袋裡給小姑娘摸了個糖,這還是他預備著哄神經衰弱的病人的,但截止目前,沒有病人吃到過。
可能是時元轉變過來的表情實在太人畜無害,小姑娘逐漸安定了下來,時元和她一起蹲坐在狹小的空間裡,等待著各自的家長來領人。
隻是事與願違,這次逃竄的不知道是哪來的精神力,又或者是好幾個人的,總之劈裡啪啦鬨個沒完。
時元表情黑了黑,正要伸頭看諾伽在哪,餘光就見小女孩的背後猛地襲來了一道利箭狀的灰色濃霧。
青年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小姑娘隻是眨了個眼,就發現自己位置換了。
她在給糖大哥哥的位置,而給糖大哥哥,正在她原本的地方背對著她。
小孩嘴裡的糖都嚇得掉了出來,時元緩慢回頭,最後一絲水波隨著他再度浮起的笑容悄無聲息的消失。
凶猛的精神力箭矢就這麼被吞掉了。
“會唱歌嗎?”
小姑娘掛著淚包:“會,會一點?”
時元溫柔道:“我母親曾經說過,唱歌能緩解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