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均做賊一樣點開了自己的主頁後台,偷偷摸摸地瀏覽了一圈最近新增的評論和彈幕。
他的神經崩得緊緊的。
他既害怕背後有人看見電腦上的東西,又糾結自己還沒剪輯好的新歌視頻。
來學校前他才剛發了一首歌,也說了自己在開學後沒什麼時間發視頻,粉絲也紛紛表示理解,現在才開學沒幾天,他本來是不用擔心下一個視頻的。
大一他住的那個寢室,氣氛冷漠,室友都固定地待在屬於自己的那塊小區域裡,除了必要的交流外,根本不會互相說話。
而且他們也睡得比較早,最遲晚上十二點就都熄燈了。
也有打遊戲的,但打遊戲的人說起來和死人也沒太大區彆,除了時不時鬨出點動靜外,和不存在也沒太大區彆。
他是熬夜選手,半夜一兩點睡是常有的事,等室友睡覺的睡覺,打遊戲的打遊戲,他就可以處理自己這邊的東西了。
可這個寢室的氣氛和大一的寢室不一樣。
整個寢室裡,隻有朝有酒一個人晚上會按時睡覺。
趙青雲睡覺的時間很不固定,有時候十一點左右就睡了,有時候一兩點睡,偶爾還會睡得比他還晚。
照清和的作息跟趙青雲差不多,無跡可尋。
至於杜若……天知道杜若晚上幾點才睡!
有次張靈均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口渴了,起來倒水喝,還能看到從杜若的被子縫隙裡露出的微弱的光,像是杜若還躺在床上玩手機。
張靈均根本找不到時間能給自己的視頻做剪輯和後期。
雖說他開學後發歌的頻率會降低很多,可照這架勢,那已經不是發歌頻率降低的程度了。
他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處理視頻,根本就發不了歌。
這就很痛苦了。
好在評論區和彈幕裡的沙雕發言能給他帶來很大的安慰,張靈均看著看著,唇邊也浮現出一點笑意來。
就是裡麵的一些發言,還是會忍不住讓他皺起眉。
嚷嚷著要他露臉,要他開直播唱歌,冷嘲熱諷說一定是後期修音做得好,這都不會在張靈均心裡激起波瀾。
好奇唱見的長相其實很正常,想在直播中和主播互動,也隻是在表達喜愛。
經曆過幾次顛覆圈子的作假翻車事件後,粉絲會疑神疑鬼,懷疑唱見真實的歌聲沒有處理後的好聽,那也怪不上他們。
可另一些評論就非常惡心人了。
什麼“嗓子這麼好,在床上叫起來一定很好聽”,什麼“唱得好又怎麼樣,主播從來不露臉,肯定長得醜”,什麼“關了燈都一樣”,什麼“說不定都被玩膩了”……
搞不懂這些腦癱東西到底想的是什麼。
張靈均沒有刪除這些評論和彈幕,隻是一一點擊了舉報。
做完這些,他退出了後台,心情微妙地瀏覽了一圈網站主頁上推薦的視頻,聽了幾首最近排名靠前的歌。
沒什麼事可乾了。
也不是沒什麼事可乾,是沒什麼心情。
張靈均摘下耳機,無聊地環顧周圍。
他很快就發現,趙青雲沒有在打遊戲。
趙青雲晚上是和醉哥一起回來的,自從回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的樣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隔三差五地敲一敲鍵盤。
是在做什麼?
張靈均往後探了探身,問:“你今晚沒有打遊戲啊?”
“今晚沒心情。”趙青雲懶洋洋地說。
“你之前和醉哥一起回來的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算是吧。”趙青雲說,他停了一下,問,“你關注割蛋協會的公眾號沒有?”
“什麼協會?割什麼?”張靈均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可真行,叫叫,你是生活在真空嗎你。”趙青雲滑動著電競椅過來了,“割蛋協會,就是流浪貓關愛協會。學校的公眾號你總關注了吧?”
“……”
張靈均知道學校有運營公眾號,可他沒有關注。
感覺那和他沒什麼關係。
“你也沒關注?”趙青雲歎了口氣,低頭給他推送了這兩個公眾號,“那你關注一下好了。”
張靈均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能流暢地和趙青雲聊天說話的,好像一切就是莫名其妙地發生了。
可在趙青雲提議的時候,他還是條件反射般有點想拒絕。
他點開了趙青雲發來的兩個公眾號,關注了,有點不情不願地說:“我知道可以關注,我隻是覺得沒什麼用,有正事的話輔導員會在群裡通知。”
趙青雲斜他一眼,看上去是想說點什麼,但忍住了。
“你把割蛋協會的公眾號點開,看最新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