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朝有酒一回寢室,就發覺了氣氛不太對。
他麵無表情地穿過了眾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日曆拿過來,劃掉今天,再重新擺好。
這會兒他的心情不太好。
因為於瑜這個小廢物出的難題,朝有酒把朋友介紹給了於瑜。他彆的東西都不多,就是朋友特彆多,而且朋友裡麵什麼人都有。
和妹子談戀愛的妹子嘛。光是熟悉的就好幾個。
不過熟到能談敏感話題的,最重要的是,對方不僅和他這麼熟,本身也並不避諱談論這些的……也就兩三個人。
朝有酒仔細考慮過於瑜到底想問什麼。
要說對方是真的對親密行為的具體做法一竅不通,那就是講笑話了。她還沒這麼死板,人也沒蠢到那個地步。
和於瑜在學校門口分開後,他自己琢磨了一下於瑜到底想問什麼,最後大概想通了些。
可能是想有個人能和她討論一下戀愛發展的具體步驟?
什麼時候拉手親吻沒什麼好問的,什麼時候進一步發展,怎麼進一步發展,怎麼在經驗和閱曆上遠超自己的姐姐麵前表現得體……差不多也就是這些問題吧。
朝有酒根據他猜測到的,於瑜的具體需求,從這兩三個朋友裡篩選出了最合適的。
介紹她給於瑜前,怎麼也要問一下本人的意見。
朝有酒聯係上了她,大致講清楚了情況後,果不其然地被她狠狠嘲笑了一頓。
他當然知道對方沒什麼惡意。
可是這種事情,又無語,又尷尬,在他看來還有點滑稽,再這麼被嘲笑一頓,搞得朝有酒也羞窘起來。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好在他的朋友人還是很靠譜的,嘲笑完他,痛快地打了包票說“一定好好教育你的傻女兒”。
……傻女兒。
於瑜還真就是他從小拉扯大的傻女兒。人倒是不笨,就是遇到事情隻會哭,他拉扯了這麼多年,於瑜終於知道不能一個人躲起來哭。
她知道出事來找他了。
也算是好事吧。
不過這出戲到底弄得朝有酒心情不佳,所以回到寢室後,儘管覺察到其他四個人正假裝忙碌,其實在暗中進行眼神交流,朝有酒也沒主動吭聲。
過了幾分鐘,趙青雲咳嗽一聲。
“醉哥。”他拖著長腔,“跟你說個事兒。”
“你說。”
另三個人立刻呼啦一下圍攏過來,照清和是自己端著椅子湊過來坐下,張靈均來的時候順手把趙青雲推到了這邊,然後一屁股坐到了趙青雲的扶手上。
杜若的動作慢了點,他還得先從床上爬下來,到了之後,他也想學著張靈均一樣坐到扶手上,可惜身高不夠,蹭了好幾次都沒蹭上。
他索性不蹭了,直接就地蹲下。跟個蹲在路邊吃盒飯的民工似的。
朝有酒還沒見過寢室裡出現這架勢。
他愣在原地:“……”
你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團結?
趙青雲冷不丁被推到朝有酒麵前還有點懵,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愜意地往後躺了躺,繼續說道:“那條大狗的失主好像找過來了。”
“我沒聽割蛋協會的人說起啊。”朝有酒奇怪道。
“這又不是通過我們學校的公眾號傳出去的。就我們學校那小破公眾號,有幾個人看?而且還是狗的消息。”張靈均插嘴,“關注公眾號的大部分還是想看貓,喜歡狗的關注它乾嘛,幾十條推文裡不定能有一條狗。”
朝有酒更奇怪了:“那失主是怎麼找過來的。”
“我在我的賬號提到了撿到狗的事情。”照清和立刻為自己表功,“還發了狗的照片,拜托看到的人都轉一下。”
杜若不屑:“你在這兒得意個什麼?你怎麼說是你自己撿的啊,狗明明醉哥撿的。”
“我沒說我自己撿到的啊,我隻是模糊了一下具體情況……你懂什麼,”照清和馬上反駁,“他們以為是我撿到的,這件事跟我有關,我關心這條狗能不能找到失主,轉發宣傳的積極性才高,懂了嗎?真以為全世界所有人都關心狗啊?真要有那麼多人關心狗,割蛋協會公眾號不也發布了找失主的推文,怎麼沒見失主看到?”
杜若悻悻地閉了嘴。
朝有酒問:“那真的是這條狗的失主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下午去了一趟寵物醫院,開了視頻給人看狗,”趙青雲說,“對方一口咬定這就是他的狗,狗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也很激動,很可能是真的。他說明天就坐飛機過來。”
“還有還有,他還說了皮皮是怎麼丟的。”
杜若迫不及待地說:“他說他老婆生小孩了,小孩子對狗過敏,所以他就把皮皮送到了老家那邊讓他父母照顧,老家有田給皮皮跑。”
“鄉下不拴狗,結果前幾天狗自己跑掉了。”趙青雲補充道,“他自己是這麼說的,他叫皮皮,狗也有反應。為什麼丟的不一定是他說的那回事,但皮皮的主人可能就是他。”
朝有酒聽明白了。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幾個室友都那麼興奮,都那麼關心這件事。
趙青雲想過領養這條狗,他關心很合理,可是杜若、張靈均和照清和是怎麼摻和進來的?
“那就等明天人到了再說。”朝有酒在心裡算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帶他去看看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