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澤聽出來是項晴的聲音。
緊接著,蘇緹懶洋洋的語調響起,“上班。”
項晴梗了一下,“你當社畜上癮了?”
有時候,項晴真挺佩服蘇緹的。
堅定果敢,說乾就乾。
當初得知蘇緹要體驗生活從家裡搬出去,項晴還笑話她異想天開。
她們這種養尊處優的富家女,從小嬌生慣養,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都是金錢鋪出來的康莊大道。
每天隨心所欲,變著花樣的玩,日子過的精彩紛呈。
何必找罪受,跑出去體驗社會的殘酷,討社會的毒打。
項晴以為蘇緹堅持不了三天就會放棄。
誰知一轉眼,她入職那家公司將近一個月,絲毫沒有要放棄的跡象。
項晴猜不透蘇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她確定,絕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談場戀愛就把戲做的這麼足。
蘇緹沒回答項晴的問題,翻開手裡的酒單,嘀咕道:“這麼晚了,澤哥應該走了吧?”
梁敬澤的聲音從休息區飄來:“沒走。”
蘇緹:“……”
片刻後,蘇緹和項晴坐在榮邵霆和梁敬澤的對麵。
四個人,兩兩相對,氣氛不可謂不詭異。
梁敬澤為三方做了介紹,隻是隱去了榮邵霆的名字,僅以榮先生作為代稱。
蘇緹恰好坐在男人的對麵。
頭回跟八字不合的人同坐一桌,蘇緹快要繃不住了。
兩天見了三麵。
這狗血的發展,換位思考,榮邵霆會怎麼看待她?
千方百計的跟蹤?
處心積慮的接近?
想方設法的邂逅?
蘇緹有口難言,可為了不讓梁敬澤看出端倪,隻能做樣子蒙混過關,“榮先生,幸會。”
榮邵霆倚著沙發,兩指撐著額角,姿勢透著一股閒散的舒愜,“要喝點什麼?”
“不用麻煩,榮先生。”蘇緹端著社交姿態,“我們就是路過,馬上就走。”
項晴:“?”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時,梁敬澤咬著煙頭,出聲調侃,“真是難得,頭一次見你來酒吧不喝酒。”
蘇緹:“……”
彆再說這種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了行嗎?
然而,榮邵霆這般久居高位的男人,見慣了形形色色的麵孔,隻一個眼神或微表情就能讀出對方的未儘之言。
蘇緹的種種表現和僵硬的肢體語言,都在昭示著一種可能。
這位蘇小姐在他麵前很不自在。
這個認知自腦中一閃而過,男人眼底頓時浮現出幽暗的深意。
榮邵霆撣了撣落在西褲上的煙燼,撐膝起身,沉穩又不失禮節,“失陪一下。”
梁敬澤雖說社會地位不如榮邵霆,但從商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同樣不在話下。
這桌上散發出的詭譎氣氛,項晴都能感知一二。
沒道理他看不出來。
梁敬澤好整以暇地打量蘇緹:“怎麼,你認識Mark?”
蘇緹的脊背鬆軟下來,有氣無力地答:“不認識。”
梁敬澤使詐:“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他叫Mark?”
蘇緹木著臉:“我不知道誰叫Mark,所以不認識。”
兩人玩了一通文字遊戲。
一旁的項晴一臉茫然,仿佛在聽天書。
發生了什麼?誰是Mark?他倆在說什麼?
蘇緹摸了摸腦門,拉著項晴站起來,“不早了,澤哥,我倆先走了。”
梁敬澤沒阻攔,送她倆走出竹林,越想越不對勁。
總感覺蘇緹和榮邵霆之間好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