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蔓延起無聲的沉寂。
梁敬澤沒再多言,掛了擋便朝著高爾夫球場駛去。
蘇紋眼神淩亂地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
莫名的陷入煩躁。
昨天之前,她已經很少出現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了。
一路無話。
到了高爾夫球場。
梁敬澤停好車,一扭頭,就見蘇紋臉色不佳,鼻尖還有細密的汗珠。
車內空調20度,絕對不至於熱到出汗。
梁敬澤凝神蹙眉,“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蘇紋吸了口氣,牽強地扯動嘴角,“沒有,走……”
“蘇紋!”梁敬澤按住她肌肉僵硬的肩膀。
良久,低歎道:“在我麵前,沒必要這樣,我不是你的客戶。”
言外之意,彆用對待客戶的那套社交標準在他麵前偽裝。
蘇紋閉了閉眼,重新靠回椅背,“有紙巾嗎?”
梁敬澤打開儲物盒,聲線低沉又無奈,“突然這麼低落,是因為謝靳?”
“不是。”蘇紋擦著潮濕的掌心,“生理期。”
這種說辭梁敬澤自然不信。
他側目睇著蘇紋,一股無力感悄然爬上心頭。
梁敬澤降下車窗,望向遠處的綠蔭草坪,“既然放不下,何不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蘇紋動作一頓,突兀地笑出了聲。
梁敬澤不解地挑起眉頭。
蘇紋揉搓著手裡的紙團,輕描淡寫地道:“除非我有斯德哥爾摩。”
梁敬澤品著這句話,眸色逐漸深沉,“什麼意思?”
蘇紋低頭擦手,“比喻而已,沒到那種地步。”
梁敬澤微微抿唇,不禁回憶起蘇紋離家的兩年。
那麼長一段時間。
她不僅沒有和家裡保持聯係,還一度中斷與所有親朋好友的聯絡。
即便是她最疼的妹妹蘇緹,也時常找不到人。
原本他們都以為這是蘇紋“為愛走天涯”的決心。
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蘇紋:“抱歉,今天可能沒法跟你切磋了。”
梁敬澤:“真以為我叫你出來是為了切磋球技?”
四目相對。
這一刻。
蘇紋讀出了梁敬澤眼底流淌的陌生情愫。
很淡,很淺,稍縱即逝。
蘇紋平靜地轉開臉,“回去吧。”
她這副心如止水的態度,讓梁敬澤有些挫敗地啞然失笑。
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還是她感受不到?
自打蘇紋回到平江。
他刻意壓製著對她的欣賞之情。
一來不想退婚事件重演。
二來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放下過去。
沒有確切答案之前。
男性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他在同一人身上連栽兩次。
尤其前幾日,謝靳現身蘇緹和邵霆的婚禮。
那束由謝靳轉交給她的手捧花,她並沒處理掉。
那時候,梁敬澤便萌生退意。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做不來橫刀奪愛的事。
但今日,蘇紋說出那句“斯德哥爾摩”。
梁敬澤就知道,他們所有人恐怕都想錯了。
“蘇紋,人要向前看,向前走。”
梁敬澤說完,推開車門,“我抽根煙,等我幾分鐘。”
蘇紋本想說在車裡抽也沒關係。
話沒出口,男人已傾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