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紋猜不透梁敬澤的意圖。
或者說,猜得出卻看不透。
梁敬澤對她……?
通往停車場的一小段路。
蘇紋走得慢而緩。
良久,她打破沉默:“看個熱鬨而已,下次彆破費了。”
“不用替我省錢,難得出來放鬆,當然要儘興。”
梁敬澤遞出車鑰匙,“你先上車,我抽根煙。”
蘇紋接過鑰匙,卻沒解鎖車門。
反而倚在車頭的一側,仰望著夜空,“抽吧。”
梁敬澤見狀,並未多言。
點燃香煙,克製地抿了口,隨即背對蘇紋,靠在車身的另一側。
安靜的夜幕之下。
兩個人,背對背,那輛泛著流光的轎車,仿佛成了彼此間的橋梁媒介。
半支煙的功夫。
蘇紋淡聲問:“你最近真的不忙?”
“忙裡偷閒吧。”梁敬澤吐出一口薄煙,“有些事,比工作更重要。”
蘇紋環著臂膀,輕笑吐槽,“你彆含糊其辭的,容易引起誤會。”
“那你誤會了嗎?”
梁敬澤的嗓音比夜風還低柔。
蘇紋想說沒有。
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開口前,她扭身看向背後。
本來隻是想窺探一眼他此刻的狀態。
卻不料,回眸的霎那,梁敬澤亦在看她。
蘇紋嘴邊的話,打了個轉,脫口戲謔:“你希望我誤會?”
按照兩人長久以來的相處模式和梁敬澤為人處世的圓滑態度。
蘇紋這句反問,其實是遞了個台階,讓他借坡下驢的否認。
但梁敬澤的回答,出乎蘇紋的意料。
他說:“我希望你能聽出來這是真話。”
蘇紋嘴角笑意斂去,隔著車身與梁敬澤對視。
直到男人指尖的香煙燃儘。
蘇紋不冷不熱地提醒:“我記得……你有交往對象。”
她曾在雙方共事期間,聽過他講電話。
成年男人,有異性伴侶很正常。
而梁敬澤同樣坦蕩,從無遮掩。
可蘇紋介意的是,他在有伴侶的情況下,對她說這種話,有失分寸了。
這時。
梁敬澤踱步到滅煙柱掐煙。
折回的途中,他繞車走到蘇紋的身前,坦然道:“以前確實有,但你仔細回憶回憶,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蘇紋怔忪,努力回想。
那段記憶有些模糊,似乎是她剛回平江不久,算算時間的確很遙遠。
梁敬澤眼裡噙著笑,沒再說話。
從蘇紋的手裡拿過車鑰匙,解鎖後,替她拉開車門,“走吧,送你回家。”
蘇紋看他一眼,默不作聲地鑽進了車裡。
回程。
密閉的車廂無人說話。
安靜氣氛透著幾分壓抑的沉悶。
梁敬澤隨手打開電台。
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在車內環繞而起。
“繁星美麗的今夜,此時此刻的你,正在錯過誰,又或者,正在遇見誰。”
“世界很大,風雨兼程,去見你想見的人,彆猶豫,主動會讓一切變得簡單。”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聆聽這首《讓一切簡單》……”
主持人的聲音落定,輕快的音樂節奏隨之傳來。
-真愛從不必,玩心理遊戲
-不怕太深愛了,會弄傷自己
-喜歡醉在你笑的眼睛
-讓一切簡單,體貼成自然。
-當你坐的船,也當你靠的岸。
-我的夜空,有了你就燦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