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現實世界(完)
想要哪種……?
洛澄抬頭猛然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撞。
人魚嗓音清越,神色自若,仿佛他的詢問再正常不過, 而染著豔色的眼尾和隱隱躁動的尾巴, 卻透露出他並不如表麵的那般平靜。
想要哪種珍珠,已經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 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出意外眼前這條人魚應該是進入了發情期。
洛澄倏地想起和現在情況差不多的西幻前世, 那是一次不太好的切身體驗。
等等……好像也不止一次。
冰冷滑膩的觸感在肌膚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全身被他的原形徹底占有,攀至頂點的情欲,將他禁錮,不能逃脫。
一次又一次,不可思議地接納下他的全部。
昏暗、失控, 是洛澄對那幾場的最後記憶。
思及此,洛澄故作鎮定地彆開眼, :“你受傷了,珍珠……我還是不要了。”頓了下, 補充道,“你先泡著,我去給你拿幾支營養藥劑。”
說完他放下手, 低頭看了眼人魚尾巴上係好的尾環, 不敢抬眼看始終一言不發的人魚,起身就要離開池子。
猝不及防地, 腰身被淺藍色的魚尾緊緊纏住, 動彈不得。
“你是要走了嗎。”
人魚斂下眸子,耳鰭微微抖動。
“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洛澄心裡一咯噔, 還是沒忍住轉身,看見的就是人魚竭力掩飾落寞的神情。
“沒關係,這兩年多沒有見麵的時間裡,我已經習慣了。”
皎白的月光下,人魚因發情期而逐漸殷紅的唇畔微微抿起,冷白如玉的臉漫著不正常的紅暈。
即使如此,他還是緩緩鬆開了尾巴,偏過頭說:“你走吧。”
身上的束縛消失,洛澄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他無比清楚自己被拿捏了,即便知道這是個欲拒歡迎的鉤子,但還是忍不住一次次上鉤。
洛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又睜開,在他人魚失落的目光中走上岸。
岸上的青年方向一轉,徑直走到楚楚可憐的人魚邊上蹲下,在他訝色中,扯住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人魚微微一怔,漂亮的眸子漫開笑意,異常乖巧地任他索取。
氧氣被耗儘,青年微喘地離開那柔軟溫涼的唇畔,低頭望著被自己親得稍顯紅腫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親也親過了,我可以走了嗎,”這話說得好像有點吃完就提褲子跑的意味,洛澄看著他腰間鱗片附近的傷口,清咳一聲,“你身體沒好,還是打個抑製藥比較好。”
人魚舔舐著下唇,搖頭道:“不要。”
一雙盛著瀲灩水光的紫眸定定看向他,神色間似有什麼情緒如暗潮般在醞釀。
“傷口不疼。”人魚晃悠著尾巴,那股香味更為濃鬱了,他語氣可憐,“但我難受。”
難受指的是什麼很明顯,洛澄忽略發熱的耳根,移開視線,下意識往下看,然後驀地頓住。
白綢襯衣勾勒出人魚的頎長身形,因浸了水的緣故而變得半透明,隱隱露出些許肉色和肌理分明的結實肌肉,身上線條流暢得無可挑剔。
耳根更燒了。
明明被水濕透的衣服,露在外麵被穿堂風吹,洛澄卻不覺冷,隻感覺渾身散發著不尋常的熱。
光暈下,人魚腰腹以下泡在池水裡,快要及腰的銀發垂落在身後,染上情欲的緋紅眼尾微微上揚,神情不見失控,靜默得反而像是在認真揣摩,如何將到手的獵物吞吃入肚。
像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邀請岸上的人,共同墜入無邊的欲海。
等洛澄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落入水裡,被人魚抵在冰涼的池壁上,一股寒涼從脊背蔓延直全身,而正麵被滾燙的胸膛緊緊壓住。
冰火兩重天,進退不得。
人魚的手心帶著常年使用武器留下的薄繭,略微粗糲的掌心摩挲著青年的脖頸,激起一層層戰栗。
鼻尖相抵,距離唇間相碰僅毫厘之差,但人魚遲遲沒落下吻。
被釣得不上不下的青年,睜開微闔的眼:“你到底親不親?”
話落,撐在自己胸膛的雙手不滿地攥了攥衣服,人魚發出輕笑,然後湊近親啄了一下,又撤開身子。
青年再次睜開眼,看向人魚的目光仿佛在說,就這?
“尾環,解開。”
人魚的聲音帶著些許焦躁,仿佛在極力忍耐著,語氣仍舊溫柔。
洛澄看去,才發現他並不如之前那般從容,眼睛漫上紅色,魚鰭在不斷嗡動,尾巴在不斷擺動,綴著玉石飾品的尾環發出清脆的響聲。
幾乎在尾環解開的霎那,人魚就迫不及待地將人禁錮在懷中的一方天地,低頭掠取懷中人的呼吸,嘖嘖作響的曖昧聲響起。
此刻,返祖的人魚根本不知道何為節製,腦海隻有最原始的□□欲望,要將伴侶裡裡外外全部沾染上的自己的氣息才肯罷休。
口腔的空氣被奪去,洛澄好似墜入一片混沌朦朧之中,雙手如同抓住浮萍般地攥緊手下的白衣。
隨著兩人分開,唇齒間扯出曖昧的銀絲。
洛澄靠著人魚的胸膛,大口呼吸著空氣,嘴邊的銀光被人用指腹輕輕拭去。
明明是繾倦至極的動作,洛澄卻敏銳地察覺風雨欲來,冷靜下來後,才察覺出腰間附近那處,極具存在感。
他指尖一顫。
怪不得剛剛接吻的時候,他總覺得不對勁。
水池的水很清澈,電路不穩的吊燈終於穩定下來,即使是匆匆低頭一瞥,洛澄也看得十分清楚。
人魚腹部處的一片深色魚鱗在翕動,以及那……
沒事,不會逝的。
試一試,又不是逝一逝。
洛澄自我安慰三秒,然後扯了扯人魚的淩亂上衣,鎮定問道:“可以變回人形嗎?”
人魚低頭看他,眸中隻剩下原始的欲望,通紅的眼倒映著青年微顫的身軀。
閃著碎光的魚尾遵循基因本能,緊緊纏繞住獵物的小腿,甚至在話落後,察覺到青年想要逃跑的念頭時,將魚尾蠻橫地從兩腿間穿進去,將人釘在原地。
返祖的人魚足足有三米多高,近一米八高的洛澄在他懷裡尤為嬌小,再加上發情期,和蜉蝣撼樹有什麼區彆。
比池水還要冰涼的觸感不容忽視,青年看著明顯失了理智的人魚,不死心地再次問道:“那輕一點,好不好?”
人魚還是盯著,沒有說話,半響後,洛澄聽到他“嗯”了聲。
雖然對人魚的承諾持懷疑態度,但好歹有了個保證,洛澄眼睛微彎正想說話,本就微腫的嘴唇就被人魚的尖牙叼住細細碾磨,下嘴唇一刺痛,唇齒間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洛澄捂住唇,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罪魁禍首滿臉無辜,將人重新扯進懷裡,冰冷的指腹擦過青年唇上的傷口,然後低頭舔舐著溢著血絲的唇畔。
人魚的唾液有治愈傷口的功效,即使這樣,漫著血腥味的濕潤觸感,還是給人奇怪的感覺。
極速跳動的心臟像是漏了一拍,洛澄忍不住輕輕推搡著人魚的胸膛,沒想到被誤認為是拒絕的意思。
人魚舔舐的動作一頓,眸底掠過暗色,而後伸手扣住青年的後腦,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撬開那張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