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點了點頭,進忠是他的徒弟,素來勤勉,從未出差錯,隻是特彆在意皇上的喜好,不過做奴才的,在意主子也是正常的。
想來他看著一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李玉便匆匆和那個侍衛去了。
七轉八轉,到了一個僻靜處,前頭的麵熟侍衛停住了腳步,同李玉說,“李公公,江太醫就在前頭等著,微臣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好,對了,多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李玉問他。
那個人恭恭敬敬的行禮,很是尊敬他的樣子,規規矩矩的回答,“微臣,江福。”
李玉點了點頭,便往前走去了,江福此時傳信,他也記著對方幫的忙。
江與彬看起來不大正常的模樣,拿著個帕子捂在額頭上,雙目是滿是紅血絲,正無神的望著遠方。
“江與彬?你找我有什麼事。”李玉詢問著。
江與彬眼裡才回了神,帕子仍捂在頭上,像一個木頭陡然注入了靈魂在裡麵,愣愣的轉頭,頭顱好像是生鏽了一般。
他說,“你知道惢心進了慎刑司嗎?”
李玉眼神躲閃,他早就知道此事,皇上下令讓進忠送惢心進慎刑司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知道。”
“哈。”江與彬突然喝道,“你知道,那你有做什麼嗎?你有去跟慎刑司的人知會一聲,至少讓他們不要對惢心上太狠辣的刑罰嗎?”
“皇上心裡頭懷疑,定然是不會讓我去帶惢心進慎刑司的……”李玉眼神有些躲閃,他不敢看江與彬憤怒而又決絕的眼神。
“李玉公公,押送惢心的是進忠,進忠不是你的徒弟嗎,怎麼?跟自己的徒弟知會一聲,稍微通融一下保住自己的心上人,也如此勉強?”
江與彬向前邁了一步,他胸前劇烈的起伏,因著憤怒都無法很好控製自己的情緒,若不是涵養仍在,此刻他真要破口大罵。
“但惢心是為了守護嫻貴妃的清白才進慎刑司的,若是不受刑罰,隻怕不能證明啊。”李玉麵上愈發痛苦,他心裡有惢心,也知道嫻貴妃的無辜。
他深深明白惢心的忠心,所以惢心才會進了慎刑司,這都是為了嫻主兒。難道他就不難過嗎?他的內心也十分折磨啊!
江與彬大笑一聲,隨即說道,
“為了嫻貴妃的清白?若是嫻貴妃安分守己,惢心怎麼會長年累月的受旁人的折磨,日常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
“從前是冷宮,有蛇,又中毒,還要天天做粗活伺候嫻貴妃澆花,然後又是因為嫻貴妃挑釁,惢心被摻雜鐵絲的拂塵抽的手臂上差點留了疤痕。”
“她是個女孩子啊,若是留了疤痕,她心中會不會傷心?會不會自卑?”
“而今又是嫻貴妃不守婦道,與大師成天的碰麵,惹了彆人的陰謀算計,惢心又進了慎刑司。”
江與彬狀若瘋魔,每說一段話就往前逼近一步,他手裡的帕子因著激動都拿了下來,露出他敷著藥粉的額頭。
額頭頂上是一個渾圓的紫紅色的傷,非常新鮮,還微微往外頭滲血,似乎是磕頭所致。
“你知道你最忠誠的嫻貴妃,她的好姐妹愉妃是怎麼說的嗎?”江與彬將李玉逼迫到了牆角。
他咬牙切齒的說,“愉妃娘娘說了,‘惢心是去證明姐姐的清白,所以她不能替惢心求情。’任憑我磕破了頭也隻有這個答案啊!”
“他們都無所謂她的康健,她的死活。你也無所謂嗎?”江與彬質問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