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頭是一片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不管這心裡頭怎麼想的,但麵上都是笑吟吟的。
滿屋這些人,誰的眼睛都是彎彎的月牙,這一輪輪月亮飛舞著,刮來刮去,不知刮的誰心裡頭不好受了。
屋外頭是也是兩個人的相視苦笑。
淩雲徹站在台階下麵,他的心一個勁兒的往屋裡頭跑,裡頭是兩個他此生唯二有交集的女人。
一個是恩人,一個是愛人。
李玉一副頹喪的模樣,淩雲徹見了也略有同感,昔日他不順遂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而且他也知道,李玉心悅惢心,惢心離了翊坤宮嫁人,李玉這心裡頭定然不好受。
淩雲徹見他實在低迷,便開口問道,“李公公,你近來……如何?”
李玉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皇上冷落嫻貴妃,連帶著翊坤宮的日子也不好過。”他閉口不提自己因為如懿不受寵而受到了秦立的侮辱,以此維護自己僅剩的自尊。
淩雲徹微微吸了口氣,說道,“嫻貴妃娘娘,竟然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常在禦前,成日裡頭執勤,偶有的閒暇時間也是借著丁點兒的酒消消愁苦,這後宮裡頭的瑣事本就不會傳到淩雲徹的耳朵裡。
所以他也是今兒才知道,原來嫻貴妃娘娘的日子不好過。
“你多保重自己。”淩雲徹關切的說道,順便叮囑道,“也要照顧好嫻貴妃娘娘。”
李玉扯起一抹苦笑,“是,我知道。”但是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也是怪怪的。
啪嗒,啪嗒。
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兩個人便止住了話。以防被人聽見。
李玉在門口候著,進忠慢吞吞的踱步出來,也拿著個拂塵,往胳膊上一搭,就站在李玉麵前的台階上頭。
李玉耷拉的眼皮子一抬,便由下而上掃著這雙鞋子往上看。
進忠腰板倍直,渾身昂揚著一股子精氣神兒,不知是不是今兒嬿婉在旁邊的緣故,腰帶束得緊,上身衣服連接著腰帶的褶皺也是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大花心思打理過的。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子馨香。
這甩著腦後的辮子,昂著頭衝李玉走過來的模樣,讓李玉真是聯想到,從前慧賢皇貴妃養的那隻孔雀,經常開屏衝著人炫耀。
“師傅。”進忠眉毛一挑,恭敬的說道,這聲音裡頭隱約的愉悅像是薄薄的煙霧一樣,一下子就被風吹散了。
李玉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受多了秦立的刺激,所以常常疑心彆人在譏諷他。
李玉佝僂著,微微彎腰說道,“不敢當,進忠公公。”
進忠唇角勾起,豐滿的、紅潤的唇上盈盈的水光反射著日頭的光,他麵白無須,精致而無瑕疵,麵上一個斑點都無。
襯得近來不大順利的李玉更是灰白灰白的,原來的白麵饅頭的臉,今兒也變成死麵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