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產女,妃嬪大多都去儲秀宮向皇上賀喜,也是略表心意。紫禁城的奴才們都往儲秀宮湧過去,周圍的宮殿在襯托下顯得冷清。
海蘭就選在一個偏僻之地,這本就少有人在,加上外頭熱鬨著呢,更是不會有人跑到這來。
李玉沉沉的睡在地上,三寶將他的睜開的眼睛用帕子蓋上了,所以一個蒙著臉的人靜靜躺在這裡,和前麵安靜矗立的海蘭映襯著,仿若一幅寧靜悠遠的畫。
“把他埋到那個坑裡去吧。”海蘭並未打量李玉如何淒慘的死相。她鬆了口氣,隻知道李玉背主,也不會再出現在皇上麵前,惹皇上對姐姐心懷芥蒂。
李玉再不會令姐姐煩心了。
三寶應了聲,和勒死李玉的五福一起,把人搬到事先挖好的坑裡頭,再將土撫平,儘可能的不留痕跡。
無人發覺的地方,海蘭又默不作聲的回了延禧宮,靜靜地看書,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次日
嬿婉正和玫妃探望意歡,意歡昨日疲累,也沒說上兩句話。
嬿婉繪聲繪色的給意歡講了昨天晚上的事,譬如白蕊姬嚇得一直流眼淚,止都止不住,譬如嫻貴妃一聽是個公主後,那副膈應人的樣子,真是令人討厭。
片刻,王蟾湊過來耳語兩句。嬿婉微微挑眉,對著意歡和白蕊姬二人說道,“姐姐,意歡,你們先聊著,我宮裡頭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兩人對她點了點頭,嬿婉便出了儲秀宮。
春嬋和瀾翠跟在嬿婉後頭,幾個人就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嘉嬪臉都被嚇白了?”嬿婉低聲問著王蟾。
“千真萬確,主兒。嘉嬪剛才就在養心殿和皇上哭訴來的,進忠公公傳的話說,連帶著四阿哥都被嚇得直哭。已經叫了太醫來看了。”王蟾微微笑著,回答道。
“她倒是真舍得,也不怕四阿哥嚇壞了。”春嬋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嘉嬪做事小心,想必是預先知會了四阿哥,她可是心疼孩子,心疼得緊呢。”嬿婉說道。
“那四阿哥也是個會逢場作戲的。”瀾翠哼了一聲。
“在深宮之中,不會逢場作戲的人,怕是都死了。四阿哥出身帝王家,耳濡目染,隻有表現出孩童的天真,才能喚醒皇上的慈父情懷,這樣才顯得作惡的人如此可恨。”嬿婉微微一笑。
幾個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養心殿門口。進忠正在門口候著,一見了嬿婉,便急匆匆走過來,然後又行禮問安,“奴才給炩主兒請安。”
嬿婉麵上沒什麼表情,裝出一副不熟的模樣來,“起來吧。”
進忠起了身,兩手攤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又說道,“炩主兒隨奴才進來吧。”
然後嬿婉便跟著進忠往養心殿裡頭走。抬腳邁過門檻的時候,嬿婉低聲問了句,“可確定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