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惢心隻是掛個名頭,可是每年都可以領不少的俸祿。也算是添了些榮光。
皇上又說,“朕便給惢心拒絕的權力。以後翊坤宮、延禧宮,所有和珂裡葉特氏交好的人,都不可以傳惢心進宮。”
“隻要惢心不願,就可以回絕任何妃嬪的傳召。就說是朕讓的。”
江與彬叩頭謝恩,然後便退下了。
皇上又想起來海蘭的荒唐行事,他喊來進忠。
然後從養心殿的某個角落裡頭拿出他珍藏的如懿的畫像,那還是他們少年時候,他喚她青櫻。這畫像的衫子上,還帶著一顆栩栩如生的櫻桃。
皇上撫著畫紙上因為長久放置而變黃的部分,說著,“進忠,你覺得人在什麼時候會最痛苦?”
進忠低下頭,以己度人,說道,“那定然是失去自己最珍視的。”
進忠想到嬿婉曾經瞪著他,說道,“那就一拍兩散啊。”
一回憶起來,他的心裡頭就有些後怕,還好他看破了炩主兒不過是嚇唬他罷了,否則,若是真信了,可真要與他們嬿婉做了陌生人了。
皇上點了點頭,又將這幅畫放了回去,“不錯。”
“既然愉嬪如此重視嫻貴妃,重視到超過朕和朕的孩子,不顧永琪的前途做出這種事情。”
“隻怕朕如何處罰她父親,都不會讓她覺得太過於難受。”
他輕輕一笑,就連唇角的胡子都富含魅力,他修長而又有力的手指摸著桌上他剛寫下的詞,是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雲彩在天空中變幻,流星傳遞思念。
“銀漢迢迢暗度。”
遙遠的銀河,我悄悄渡過。
愉嬪就是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覬覦他的嫻貴妃的吧!
多麼美妙的句子啊,多麼優雅的意象。牛郎和織女通過銀河,在七夕相彙,這便勝過人間那些貌合神離的夫妻無數倍。
隻是不知為何,他這個橫跨在牛郎和織女中間的“王母娘娘”,今兒才知道此事。
他將紙遞給進忠,“傳朕的旨意,愉嬪降為貴人。而且以後,不許愉貴人再與嫻貴妃單獨碰麵,也不許愉貴人再和嫻貴妃說上一句話。”
他便拆了這等便利的鵲橋,徹底讓“牛郎”和“織女”分隔開來。
進忠接過皇上的禦筆,隻聽見皇上又說道,“把這個送到延禧宮。”
“另外,你再代朕問愉貴人一句話。”
“朕想知道,你是牛郎啊,還是織女啊。”
皇上似笑非笑,唇角輕輕勾起,看起來仍然是個風流儒雅俊美男子,似乎正在為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而感到心情愉悅。
而他現在也確實覺得愉悅。
進忠恭恭敬敬的退下了,他心裡頭著實有些震驚。
皇上的內心難以捉摸,常常會下令一些令人驚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