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滿臉堆笑,“武哥,乾,我乾。”
武江把一百元甩給他,用力一揮手,“走。”
淩晨兩點,肉聯廠。
各職工燒水,磨刀,擺案,支架,準備屠宰。
武江第一個先來的,來時兩點半,正在車上打盹,其他十幾個賣肉戶才陸陸續續的過來,所謂同行是冤家,包括黃廠長侄子黃飛,他們對武江的早到好奇又嫉妒,私下竊竊議論。
“車上睡覺的不是武江那小子嗎,他不在家自個殺豬,怎麼跑到肉聯廠殺豬了?”一個在文峰街賣肉,見過武江的年輕屠夫說道。
一個瘦高個接過話茬,“聽說這小子好賭,好色,又好釣魚,在肉聯廠殺豬,八成是想圖省事,多睡會兒,攢足力氣賭牌,嫖女人唄。”
“武江早晚累死在女人肚皮上,他媽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招數,連李主任都向著他說話,三個攤位,全他媽的讓他給租了。”
說話的是個肥胖如球的大胖子,黃廠長的侄子黃飛。
這小子正在氣頭上,他送李振康的五百塊錢,被退了回來,這件事連他叔叔都幫不上忙,找人一打聽,才知道武江也給李振康送了錢,具體多少錢,他也不知道,總之,比他的多。
“誰他奶奶的再敢亂放屁!老子的殺豬刀不認人!”
一聲暴喝打斷了眾屠夫的議論!
眾人各自朝外一看,見高大健壯的武江,提著殺豬刀,殺氣騰騰的樣子,像地獄閻羅走到人間,每走一步,地皮好似都在顫動,麵目甚是猙獰。
眾人心虛,膽顫,噤若寒蟬。
三點半,負責捅刀的職工大開殺戒,其他職工各負其責,燙水,刮毛,倒掛,開膛,取臟,斷四肢……轉眼間,活生生的二師兄們送往極樂。
極度的血腥味,五臟六腑散發的說不出來的味道,混合著豬屎尿味兒,充斥著屠宰間……
武江來的早,排在一號,殺好的豬肉過磅後,蓋了章,便讓已過來的李彪幫忙扛肉。
李彪哪見過像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捏著鼻子扛了一扇肉,剛裝上車,蹲在地上,哇地一聲嘔吐起來。
一心要吃豬生殖器的王老五,剛剛過來,見李彪嘔吐,便幫武江扛肉,扛完肉,轉身去屠宰間收集公母豬的生殖器,每個屠夫都散了煙,很快搞了十幾個。
王老五心裡正樂嗬著呢,忽然間,看到一個負責開腸破肚的職工,從碩大肥圓的母豬肚子裡,扯出幾隻沒出生的死豬崽子。
“誰他媽的吃老母豬肉?嚼不爛,還騷氣!能有豬逼好吃?”
王老五罵了句,有些作嘔,忽然間胃裡翻江倒海,一頭衝到外麵,來了個現場直播。
吐完了,王老五跑到武江車上,繼續狠罵著,“不知是哪個賣老母豬肉的王八蛋,夠缺德的,就不怕被揍死嗎!”
武江當然知道是誰,但他不說,這年頭,有人為了賺錢,什麼事情都能乾出來,何況是一頭老母豬?
菜市場的固定攤位要重新布置,靠著攤位的店內要裝修,武江在這幾天,還要在外麵流動攤位出生意。
因為擔心賣不完七頭豬的肉,武江在肉聯廠隻殺了三頭,如果賣得好,提前收攤,還可以騰出更多時間釣魚。
天微亮,開始有生意上門,武江主刀割肉,稱重,收錢,李彪負責招攬生意,裝袋,剁排骨,乾些打下手的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