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而樸實的一天。
結束生意,周檸把收銀台箱子裡零散的錢數了一遍,加上網銀支付的收入,一共是
生煎包2元一個,刨開成本水電人工,每個淨賺一元,一天可以賣十鍋,那就是600元。
三鮮包共有100個,賣一元一個,淨賺0.4元,麥香饅頭一元兩個,一天可以蒸200個,淨賺0.6元……
一天純收入760元,一個月雷打不動下來,差不多月收兩萬多!因為每天都是定量做的,幾乎每天收入一樣,這是目前生意比較穩定的估算。
周檸敢拍著胸脯說,周氏包子鋪的價格已經非常良心。
做餐飲一行的,最少利潤要賺三分之二,因為其中還包括店鋪租金在裡麵。
但周檸家是自己的鋪子,不用交租金,免去中間商賺差價,又肯舍得下成本,吃到嘴裡的東西不含糊不作假,食客又不是傻子,自然回頭客多,供不應求。
手裡厚厚一疊零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周檸內心格外踏實。
這八天下來,她們家已攢下四千多塊,這筆錢,周檸打算到上次逛街的商場,買周母不舍得的那條裙子,還給周父買個剃須刀……
想著想著,她不禁眼底有了笑意。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身側傳來一道有些的男音,周檸把零錢全部塞回去,這才抬眼看向來人。
來人穿著櫻花白的一套西裝,大牌版型,西裝西褲的打扮,不是正式沉悶的職業風格,滿滿春天氣息,他上半身前傾湊來,咧著嘴角,衝她眨了眨眼,渾身散發著那股子紈絝子弟的不羈。
周檸沒搭陸盛,轉頭看向他身後站著的王亞月,仍是畫著精致的妝容,眼皮上閃著細碎亮片,波浪卷發,不動聲色把手放在鼻下,充滿了鄙夷不屑。
周檸哼哼:“今天賣完了,不做生意。”
陸盛盯著周檸看,她的確生得很好看,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在跑道一眼記住。
清豔又大氣的一張臉,連粉底都沒上,眼下有淺淺的黑眼圈,頭發隨手拿皮繩一紮,依然漂亮得不像話。
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直男不直男,所謂直男不辨綠茶,隻是不拒絕那些異性的曖昧,三心兩意罷了。
陸盛哪裡看不出王亞月打著什麼注意,可能叫王亞月失望了,他不但不覺得周檸現在的模樣難看,反而越發叫人憐愛。
王亞月時刻盯著陸盛,瞅到他看周檸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今天失策,正要開口,聽陸盛說:“這麼冷酷無情啊,不招待我進去坐坐,喝杯水?”
周檸想也不想拒絕:“沒水。現在小店不對外營業,請離開。”
扔下一句話,周檸拿塊抹布,轉身去收拾大堂裡的桌椅。
陸盛不甘心,走過去:“周檸。”
“你會為了我放棄繼承陸家,願意留在我家包子鋪幫助我的事業?”
周檸的話,有些跳脫,讓陸盛有些回不過神來:“可是男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業,為什麼要放棄繼承權,你家的包子鋪……”
說到後麵,陸盛的聲音越來越低。
周檸平靜地說:“包子鋪是我的事業,而且你也不會放棄陸家的聯姻對象。陸大少,喜歡一個人不是你這樣的,你隻是因為得不到,才起了征服的念頭。”
陸盛迫切地解釋:“不是的,除了這些,其餘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以後你也不用在這種小地方每天操勞,跟著我難道不好嗎?”
周檸壓著火氣:“我對你沒那份心思,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陸盛好不容易見到她,哪裡肯這樣離開,下意識去抓周檸的手腕,被橫空冒出的一隻大掌擒住,那雙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秀氣,卻有著驚人的力道,根本掙脫不開。
他掃向身邊多出來的陌生男人,對方個子比自己還高幾公分,黑衣黑帽,戴著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隻依稀透來人的那雙眉目,判斷出對方容貌不俗:“你誰啊!”
霍時殷並未回答,揚了揚眉:“她說,不想看見你。”
“關你屁事,疼疼疼……”話落,陸盛疼得齜牙亂叫。
霍時殷放開陸盛,淡聲說:“還不走?”
陸盛心不甘情不願,可他方才在周檸麵前那麼狼狽,再呆下去也隻有丟臉的份兒。
王亞月巴不得離開這個破地方,上前兩步,攙扶住陸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跟這種粗鄙之人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等兩人離開,周檸盯著麵前的人打量著,猜不準是不是他:“剛才謝謝。”
霍時殷摘下口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我有點了餓了,你要真感謝我,不如幫我弄點吃的。”
周檸麵上為難:“可是店裡沒有食材,隻有掛麵,你吃嗎?”
霍時殷想,她做包子一絕,廚藝必然了得,輕輕點頭:“吃。”
周檸把玻璃推門合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以免有食客誤闖進來。
幾分鐘後,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煮麵條。
白白的麵條上,臥著顆煎得金黃的雞蛋,旁邊躺著幾根碧綠蔬菜,三顆牛肉丸子,最上麵撒了些碎蔥花粒,看上去就格外有食欲。
霍時殷握住筷子,迫不及待夾了麵條送嘴裡,下一秒,他微皺起好看的眉心,看向那邊忙碌的人:“這麵條……”
周檸停了手裡的動作:“不好吃嗎?”
打死霍時殷也想不到,能做出叫人欲罷不能的美味生煎包的周檸,能把一碗普通的麵條做得這麼……
他很想囫圇吃下,可實在:“不是,你家有水嗎?”
周檸遞來一隻開水壺,霍時殷接過往碗裡添了添,說:“加點水就不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