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想跟著回陸家的關之洲,被李如宣提拉著後衣領給留了下來,這一動作讓他很是不滿,“李二宣,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乾什麼?”
“關小爺,你可彆急著走,這後麵還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了,”李如宣笑嘻嘻的拿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已然昏死的趙五,以及地上的木桶。
“雖說用不著你親自上手,但你得坐陣才是,沒瞧見人家道休兄,還穩穩的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彈嗎?”
“嘁,”關之洲看了某人一眼,然後雙手抱在胸前,大喇喇的重新坐了回去,他瞥了一眼角落,問,“話說,你真的是打算讓他回來幫忙的?小爺怎麼覺得你是在戲耍他了?”
“難得關小爺,看出了我的彆有用意啊,”輕笑一聲,李如宣一麵讓人將豬血潑在趙五身上,一麵和他說著話,“不過戲耍談不上,我隻是怕他背後搞小動作,影響到我們,就像某人一樣,你說是不是啊?關小爺。”
“哦,小爺怎麼知道,”見這人不回頭,也知道自己要乾什麼的關之洲,把手中的東西一扔,打消了弄點豬血到這人身上的想法,“你弄這些是想做什麼?”
“當然是,做戲啊。”
夜色深深,但對於侯二來說,時辰什麼的都不重要了,他坐在角落,隻覺周遭一片寂靜無聲,這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走廊上的火把照亮了牢房,可原本時不時巡邏的衙役,已經好一會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牢房外了。
侯二大著膽子半蹲在靠近走廊的地方,他朝兩頭看了看,明明火把的光亮很充足,借助火把的光,他能看得很遠,可地上那明晃晃的已經乾涸了的血跡,卻讓他心裡覺得背後很是陰冷。
“衙役老哥?衙役老哥?”他喊了兩聲,見無人響應,又壯了壯膽子,喊道,“老大?曹先生?曹三?錢四?胖頭?有沒有人啊?”
一聲一聲的呼喚,被四周的寂靜吞噬,侯二總算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連滾帶爬的重新縮回角落裡,哆哆嗦嗦的埋著頭,不敢再四處亂看。
可他腦海裡回想的,全是之前趙五的慘叫聲,以及後來衙役拖著渾身是血的趙五離開的情景。
沒事的,沒事的,侯二安慰著自己,乾他們這一行的,對死不死的無所謂,反正二十年後還是好漢一條,但怕的就是鈍刀子磨肉什麼的。
忽然,在一側走廊深處,一聲慘叫劃破寂寥,傳到侯二耳中,那熟悉的聲音,讓他一下就認出來了那是誰。
“胖頭?胖頭!”他站起身來,卻因為蹲得太久,腿腳發麻一下倒在地上,粗糙的地麵一瞬劃破了他的手,血液順著傷口爭先恐後的流出來,可侯二卻管不了這麼多。
他支撐著牆,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滲血的手在斑駁的牆上留下了並不明顯的血手印,“胖頭!胖頭!你回答我一聲啊!”
消失許久的衙役,像是從角落裡突然出現一般,他們手上端著木盆,腳步匆匆的從侯二麵前經過。
仿佛看見了什麼希望,侯二急急開口詢問,“衙役老哥,衙役老哥,那邊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胖頭?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他將手伸出欄杆,意圖攔下其中一個,卻發現這些衙役一個個麵色平靜,不發一言。
他們隻顧著從他麵前經過,隻顧著端著那一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就像是他以前湊巧看見過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