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既然知道何狗蛋要來,又給王麻子他們準備了酒和下酒菜,那她出門的時候,就必然不會鎖門。
哦,對了,從何狗蛋的問詢中,我們可以得知,這顯然不是他第一次去王麻子家喝酒,那你們猜,他知不知道,這門並沒有上鎖?”
原本就安靜聽李如宣推論的一眾人,在聽見這個問題後,顯得更加寂靜了幾分。
“如果說,何狗蛋知道門沒鎖,那他在門外叫喊的那幾聲,就顯得彆有用意了,不是嗎?”
“可你也隻是說了如果,”趙廷吉下意識的反駁,但反駁之後,他就明白過來,如果和李如宣說的一樣,和狗蛋明明知道門沒有鎖,那他喊得那幾聲,就隻有一個目的。
“隻許官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莫不是趙大公子吧,”李如宣似笑非笑,眼中的戲謔溢於言表,“趙大公子先前的推論裡,用的恰巧、如果可不比我少。
言歸正傳,何狗蛋在明知門沒鎖的前提下,仍然那樣做了,為的就是引起彆人的注意,讓其他人給他作證。
這樣在查證的人問起時,他就可以說,在自己進去之前,人就已經死了,如此一來,何狗蛋就將自己的嫌疑降到了最低。
那我再來說說,何狗蛋為什麼要這麼做。
何狗蛋說過,王麻子的酒量不好,而我剛剛問的話,想必你們也都聽清了,能裝兩斤的酒壇,喝得隻剩下了一半,還有卷宗上寫的,吃得差不多的下酒菜。
如果王麻子能就著下酒菜,喝下一斤左右的酒,那他又怎會是何狗蛋口中所說的酒量不好。
所以,能和王麻子喝酒吃菜,酒量還不錯的人,隻有何狗蛋。”
“哼,說得輕巧,”趙廷吉很是不屑的道,“你說了這麼多,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何狗蛋和王麻子的利益並不衝突,相反,要是王麻子死了,這何狗蛋就會失去蹭酒喝的機會。”
“他們的利益的確不衝突,可如果有更大的利益擺在何狗蛋麵前呢?比如說,王麻子那百八十兩的銀子?”
麵對趙廷吉的詰問,李如宣的態度依舊不疾不徐,“何狗蛋不是說過嗎?王麻子喝醉了就喜歡說大話,王氏也說過,王麻子喝醉了喜歡動手打人,也就是說,喝醉後的王麻子情緒極不穩定。
左鄰右舍一直沒有關於王麻子那筆錢的傳聞,就連王氏也隻知道王麻子的心情不錯,也就是說,王麻子將自己得到錢的消息給瞞了下來。
他冷靜的時候尚且能夠做到這一點,可喝醉後的他,就不一定了。
何狗蛋的風評一向不好,而在知道王麻子有這麼多的銀錢後,見錢眼開,謀財害命,一切就順理成章。
王麻子死於淹死這一點,我想,應該是何狗蛋把什麼東西撒在了他身上,然後以為他擦洗的由頭,端來一盆水,再趁王麻子不注意,將人按在其中,直到再無動靜。
借著酒勁把人害死,何狗蛋大概也在人死後,才清醒了過來,隻可惜,王麻子已經死了。
那會兒的他,應該也沒什麼心思去找那些銀子,況且就算是找,應該也沒找到才對。
再加上那日的天氣不比尋常,十分炎熱,像水漬這些的,不消一會兒,就乾淨的看不出來。
在收拾完現場後,何狗蛋就避開人跑回了自己的家,又稍微等待了一段時間,他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出現在了王麻子的家門口,並找到了自己的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