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陳向喧決定不等著午飯了,他給李叔買了點早飯提回去,進門剛好碰上李叔出房門。
“我還沒睡醒?”李叔摸了把剛洗完還沒擦乾的臉,“你怎麼是從大門進來的?”
陳向喧提起手裡的早飯晃了晃,俞知遊從他背後探出頭來:“李老師,早上好啊。”
“年輕啊……”李叔上前接過陳向喧手裡的早飯,又看了眼他另隻手上的花和袋子,“年輕真好啊,活力四射,不用睡覺。”
“那還是睡了的,”俞知遊跟在陳向喧後麵朝裡走,“我們就是醒得比較早而已。”
李叔看看這兩個人,肯定地說道:“向喧睡了,你肯定沒有。”
俞知遊問:“你怎麼知道?”
“我不確定,”李叔吃了口麵,“詐出來的,你現在不是承認了嗎?”
陳向喧笑笑,將花放在桌上,坐在邊上比畫道:我現在收個東西就走了。
“這麼快?”李叔皺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那我先送你走。”
他伸手朝下壓了壓,意思是讓李叔先彆急,陳向喧繼續比畫道:我和俞知遊一起去,你忙你的。
“哦,”李叔悶頭吃了幾口麵,又問,“要不要帶換洗被單什麼的?”
陳向喧說:我買了一床新的。
“那還是帶一個唄?”李叔勸道。
陳向喧搖頭:不帶了。
李叔快速吃完,又問:“換洗衣服多帶兩件,太熱了現在,一天要換兩三套。”
他比畫道:不用,我一天最多換兩套。
李叔還想繼續說,陳向喧比畫著:我有錢用。
“你——”李叔走到門口剛拿起入戶櫃上的鑰匙,“就知道!竟然是你放的,我昨天還在琴行算半天,就是算不明白這錢到底哪裡來的。”
他比畫著:現在放心了嗎,沒用那個錢我不也過得好好的,不僅沒瘦還胖了。
“得,我去琴行,不和你瞎扯。對了,你的琴我給你帶回來了,就怕你提前走來不及,”李叔指了指沙發邊上靠著的那個琴包,又擺擺手看向俞知遊,“你等會兒來不來琴行?”
“來,”俞知遊點頭,“送完他就來。”
李叔走後,陳向喧把種子放好,在房裡走了一圈,確實沒什麼要帶的東西,他走到沙發邊背起琴包就要走。
“你什麼都不帶?”俞知遊抱著雙臂靠牆看他。
陳向喧抓著左邊琴包的肩帶看著他,環顧四周後點了點頭。
俞知遊張了張嘴,就像下了決心一般問道:“你是想要我以後還掛空擋睡覺?”
聽完這個話,他連連擺手,掏出手機就開始打字:家裡沒有新的,我給你買。
“……我自己帶吧,”俞知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走了,送你去坐地鐵。”
陳向喧拿起桌上的花,跟著他出了門。
“你要帶去出租屋?”俞知遊看著他懷裡的花說。
陳向喧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花。
帶著花坐地鐵也沒那麼紮眼,現在這個點,這一站也沒什麼人。
但他除了抱著一束花,身上還背了個吉他,個子又高,自然也就顯眼了許多。
陳向喧坐得端正,坐在他對麵的小孩兒晃著腿抬頭問媽媽:“媽媽,對麵哥哥背的是什麼?”
“吉他吧?”女人看了眼回答道,隨後又對著陳向喧抱歉笑笑。
陳向喧點頭回了個笑,隨後掏出手機點開俞知遊的微信。
陳向喧:魚qwq
俞知遊過了三分鐘才回他:怎麼了,哭唧唧的。
地鐵停靠,他抬頭看了眼車廂裡越來越多的人,回複道:突然開始想你。
魚:按時間來算,你不會……換乘坐反方向了吧?
下一站就是換乘站,陳向喧走在那條特長的換乘路上回消息。
他先是拍了張自己正前方——全是背影,偶有幾個麵對鏡頭走來的也都被拍出了殘影。
陳向喧:沒有走錯,就是人太多,我緊張qwq
魚:你怎麼這麼喜歡這個表情?qwq
陳向喧越走越慢,最後乾脆靠著牆邊慢慢打字:因為這個表情很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抱著男朋友送的花,背著吉他,被彆人看一眼都有點不好意思qwq
魚:那就當成是你老公送的好了,是不是瞬間有種細水長流的感覺,一下子就不怕了。
老公?陳向喧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幾秒,笑著回了三個字:嗯,老公。
這一下發出去,俞知遊就沒回了。
陳向喧上了換乘地鐵就開始瞎扒拉手機,也不知怎麼的,臉皮越來越薄,明明隻是打字發出去,卻讓他臉上臊得慌。
要是以後嗓子真好了,當他麵喊出來那還不得把頭埋進被子裡。
回去路上還遇到了房東,在進老小區沒走幾步的位置,那裡有張石桌,上麵放了個切開的瓜。房東就坐在那裡拿著一塊啃,旁邊的石凳上還擱了兩個西瓜。
這位置也不曬,四周都是樹,但招蚊子肯定沒跑。
他看見陳向喧就開始招手:“過來過來,吃瓜吃瓜。”
陳向喧走過去坐在那裡,把吉他包靠著石桌放下,他打字問:一個人在這兒坐著乾什麼?
房東遞給陳向喧一塊西瓜,“買多了,吃不了,”他又啃了一塊,“我在這裡等一個有緣的租客,這個點都沒人出門,所以這個緣是你的了。來吧,抱個瓜回去。”
陳向喧咬了一口,瓜挺甜。
他打出:我一個人也吃不了。
“那個一點就炸毛的,”房東說,“和他一起吃唄。”
俞知遊最近應該是不會來,陳向喧說:他最近不來。
“嘖,不管了,”房東指了指瓜,“抱一個!我給你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