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據已經把打包袋打開給烤串裝盤了,老黃走過來將綠豆沙分了分,招呼陳向喧他們過來坐。
“我真是鐵打的主唱,流水的吉他手,”阿據拿起烤串吃上一口,食指點了點桌麵,“不過和你一起這倆月,我也確實開心,以後有機會得再來玩啊。”
陳向喧點頭,拿起綠豆冰沙和他的烤串碰了一個,隨後打出:肯定的,到時候來聽你唱歌。
“誒這就對了,”阿據看向俞知遊,嘴角蔓延笑意,“挺羨慕你倆的,以後來看我演出也得倆人一起來啊,到時候給你們安排最近的位置!”
“那我前麵幾張桌子坐人了你還得給我趕了唄?”老黃吃了幾串又走進吧台,朝他們那邊招招手,“都過來,我給你們炫一個。”
三人站在吧台外邊兒就和看稀奇一樣,一口一個‘厲害’從他們嘴裡蹦出去,陳向喧則是見縫就鼓個掌。
幾個人吃吃喝喝的也挺熱鬨,阿據興致上頭就唱了起來,陳向喧再次接上音箱給他伴奏,老黃時不時跟著唱兩句,俞知遊就負責投喂,陳向喧手裡彈著嘴裡嚼著,頭也跟著晃。
“你是怎麼喜歡上吉他的?”估計著阿據也累了,他喝了口老黃調的酒撐著腦袋問陳向喧。
他將吉他擱回小舞台放著,走回去坐下打出:家裡人喜歡吉他,就跟著學了。
“明白了,這就屬於從小培養興趣咯?”阿據咂咂嘴看向俞知遊,“那你呢?”
俞知遊抿了口酒:“我就是暑假找點事做,學著學著就喜歡上了。”
“我是晚上怕黑,得唱著歌去上廁所,”阿據笑著說,“我媽說好聽,第二天就給我報了個聲樂課,後麵就一直唱下去了。”
“他剛開始還組過樂隊呢,”老黃抬手碰了下自己的頭發,“這人剛來我這說麵試主唱,那個時候可不是紅頭發,那得是藍綠色,看著比這個紅頭發還鬨心。”
“你當時怎麼不說。”阿據撇撇嘴問道。
“缺主唱啊,說這乾什麼,”老黃舉起酒杯和陳向喧碰了一個,“他自我介紹說自己組過樂隊,我說你組樂隊來我這乾什麼,我就要一個,他說樂隊散了,他還是想唱歌。一唱就唱到了今天。”
“啊……對,”阿據用手擋著嘴朝陳向喧那邊小聲說,“老黃記性真是好啊,我都忘了自己當時說過什麼。”
“我聽得見啊!不止呢,我還記得你後麵哭得稀裡嘩啦說自己剛和對象吵架,”老黃伸出食指在半空中點了點,“是……是那個,你們以前樂隊的貝斯手,是吧。”
“對,”阿據對著老黃伸出大拇指,“你的記憶力真是這個。”
“貝斯手?”俞知遊問阿據,“現在對象還是那個嗎?怎麼沒見他來找過你。”
“冰紅茶,戳人心就不好了,”阿據攤開胳膊搭在椅背上,“當然還是那個,我們小俞的貝斯彈得可好了,可惜,現在沒碰過了。”
“小俞?”俞知遊問,“哪個俞?”
阿據在空中比畫:“愉快的愉不要左半邊,怎麼了?”
“沒事。”俞知遊說道。
陳向喧在邊上沒插話,也沒看出來俞知遊哪裡不對勁,至少現在沒有。他還是吃著喝著說一些還沒開口講就先把自己笑倒的笑話。
烤串吃到差不多的時候,阿據站起來說要敬他們一杯,他說雖然隻有短暫的兩個月,但已經足夠讓他想到這段時間就覺得快樂。
阿據一仰頭喝儘:“祝你們一直幸福,阿喧實現夢想,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夢想是什麼,冰紅茶也是一樣,總之,大家都好好的!”
“一定。”俞知遊也喝光杯中的酒。
陳向喧喝下後打出:謝謝,肯定實現。
老黃做了個總結:“好,現在快五點半了,咱們收拾收拾,拿琴的拿琴,帶對象回家的互相攙扶,我也懶得收拾了,回去睡醒再說。”
俞知遊看向老黃落下一句:“你自己回去?”
“我又沒人接,”老黃指了指阿據,“哦,這人也沒有。”
“拜托!我沒有也不代表我是單身好嗎!”阿據伸了個懶腰,活動兩下說道,“暈起來了,我現在恨不得原地睡著。”
“不過說實話,”阿據朝老黃抬抬下巴,“我剛開始看見你還以為你是個特古板的中年人,結果也還好嘛,你就是看著凶。”
“我凶?”老黃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有時候生意不好是因為我的麵相?”
俞知遊本來在幫陳向喧裝琴,拉好拉鏈後突然轉身對老黃說:“我剛開始也害怕你接受不了我和陳向喧的關係。”
“這有什麼,我天天在這裡能看到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啊,”老黃說,“況且同性又不奇怪,愛情不都是一樣的嗎,我看你倆也挺好,好好過。”
“好,”俞知遊點頭,“好好的。”
這次回去的路上他們是看著天空亮起來的,兩個人都不用上班,離租房到期也還剩下兩天,他們都沒說要坐車的話,就這麼帶著點微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路過包子鋪,俞知遊深吸一口氣說:“好香。”
陳向喧掏出手機要去買,他將這人攔住說:“吃不下,就是單純感歎一句好香。”
這個清晨很累,演出後的亢奮開始消失,那點微醺莫名開始被放大,這條路越走越疲乏,但俞知遊在耳邊的嘰嘰喳喳他都聽見了;這條路好長,怎麼走都走不到出租屋,他恨不得馬上倒頭就睡,吉他背著也挺重的;這條路終於走到頭,俞知遊拿出鑰匙開了門,他說:“你先去洗,咱們這次好好睡一覺,把所有鬨鐘全關掉。”
這一覺睡得比他想象中要久,倆人都沒出過這個房間,睡一睡醒一醒,迷糊中吻上對方就像打開什麼開關,隨後又會在喘息中再次相擁睡去。這一覺醒來是夜晚,房間裡沒有開燈,陳向喧將他抱在懷裡聞著他的發香,俞知遊說:“陳向喧,天黑了。”
陳向喧點了點頭,想坐起來去開燈。
俞知遊按下他的手,說:“彆開燈,再親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