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喧問:幾點開始營業?
魚:視頻沒看完吧?
陳向喧:看完了。
魚:不應該。
他又回到短視頻裡將視頻拖到尾,果然看到了營業時間——和他以前工作的清吧一樣。
陳向喧又問:那你晚上七點就要去嗎?
魚:你說呢,老黃是七點才去的嗎?
也有道理,老板總是操心更多的那個。
陳向喧:店裡找到駐唱歌手和吉他手了?
魚:嗯。
陳向喧:誰啊?我認識嗎?
魚:就是我。
……怪不得俞知遊朋友圈的招聘信息還在,既然這樣,那陳向喧就有點想去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聽過他彈唱了。
陳向喧問他:集齊88個讚能送幾首?包唱嗎?
魚:沒有這個活動。
陳向喧又問:兩首?
俞知遊不回了,陳向喧開始數起了那條朋友圈的點讚人數,好巧不巧,87個,他再自己點上一個,這個88也算是湊齊了。
朋友圈點讚人數被截圖發給了俞知遊,陳向喧說:正好88個。
俞知遊過了幾分鐘才回:你不是怕下雨嗎,明天下雨,彆來了,開業活動也就明天一天。
陳向喧:雨會停的,我現在也不會再趕地鐵了,出租車很快。
俞知遊這次估計是真不會回了,陳向喧又將天氣預報看了一遍,閉上眼準備好好睡一覺。
讓他沒想到的是,困意並沒有和他期待的那樣按時按點到達,甚至過了那個點,除了困和累,他仍然是無法入睡。
陽台成了夜晚最好的去處,陳向喧將窗戶打開坐在那裡抽了半包煙。很奇怪,平時最多兩支就足夠找到困意並入睡,今天抽到嗓子發乾頭悶都沒能去見周公。
他將那些和俞知遊的記憶在腦海中過了好幾遍,隻用坐在陽台上就能擁抱俞知遊無數遍,拉著他的手走了好多趟從清吧到出租屋的那條淩晨三點多的路。
陳向喧想著會不會俞知遊也帶著郝遷從那邊路過,他會不會提起自己以前在那個清吧喝過一杯以為是冰紅茶的長島冰茶,台上還有個總愛看他的吉他手。
就這麼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一點點亮起來,這個天氣的色調就是陰沉的,雨在下著,但天邊的烏雲依舊在那兒。
雨的線條開始變得清晰可見,不再是路燈下模糊成一團,陳向喧歎了口氣,腦袋也開始變得昏沉。
天氣預報說在晚上八點左右雨會停,十點又會繼續,這是再次升級的暴雨前的寧靜。
陳向喧今天就一節課,何倉八點多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已經到琴行了,問他今天這個學生是代課還是怎麼弄。
今天這個學生是稻子,他也算是和琴行裡的老師都熟悉,陳向喧給稻子發了條信息問他今天怎麼安排,自己去不了琴行,能不能讓何老師代課。
稻子也回得快,他說:我今兒也有事,要不就改天唄,下次來上課我提前給你說。
何倉也開心了,這樣的話他就能上完上午的課,下午早點走了去約會。
挺好的,所有人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俞知遊也還活著——他開始覺得在不在一起都沒關係,至少最壞的事情已經變成好事了。
他白天隨便弄了點吃的,中午就躺在沙發上開著電視眯了一會兒。隻睡了半個小時,做的夢卻像過了好長時間,大概是因為熬了一宿沒睡,這個夢顯得混亂。
夢裡的他拿著手機站在俞知遊家樓下,手機裡麵正在循環播放著他彈的生日快樂歌。
從天空中下下來的也不是雨,而是一朵朵結香花。
花朵落在地上,掉進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水窪裡,突然,那些花長出了花枝,從各個地方冒出來的花枝全部衝著陳向喧過來。
花枝將他纏緊,纏到他根本無法呼吸,手機裡麵的錄音聲也開始變得沙啞,就在快要喘不上氣的最後一瞬間,他在心裡跟著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有個溫暖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