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樂,”稻子端起杯子站起來,“期待你們等會兒的演出。”
他朝吧台走去,那把吉他還在陳向喧懷裡抱著,他還記得當時稻子買這把吉他時有多開心。
稻子一定是熱愛音樂愛吉他的,從他在台上的表現也可以看出來。
背後傳來腳步聲,阿據坐到他邊上,帶來一些煙草味。
“咱倆簡單排一下,冰紅茶怎麼還沒來?”
他打出:快了,他就住附近。
倆人排一半的時候俞知遊就回來了,他帶來了剩下的炸串,還是熱的。
“我複炸了一下……”俞知遊話還沒說完,阿據就上手先打開了。
阿據看了一眼沒敢下手:“黑的?這什麼口味的?”
“算了彆吃了,”俞知遊將袋子係上,“糊了,我也沒敢吃,讓郝遷他們吃。”
“郝遷這麼抗毒的嗎?”阿據望向吧台那邊感歎道,“冰紅茶廚藝還是這麼出神入化,上次還是四季豆吧。”
陳向喧點點頭,阿據又問:“所以你倆是和好了?”
他打出:為什麼說是‘和好’?
“誰能逃過他家裡,”阿據仰頭看向那盞昏黃的燈,“我反正沒逃過。”
陳向喧朝吧台看了眼,他大概正在哄騙郝遷他們試毒。
他問阿據:我還以為你是聽他哥哥說的。
“那不能,俞至枋不愛說這些,我隻知道那段時間他愁得不行,之後他就去了彆的地方,”阿據朝他靠近了點,神秘地說,“雖然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他,但我知道他一直在。”
陳向喧挑了挑眉,打出:恐怖片嗎?
“什麼啊!一聽就知道你肯定不看直播!”阿據又恢複之前的坐姿,盯著那盞燈好一會兒才說,“你知道的啊,我是鐵打的主唱,流水的吉他手,你走之後的第二個流水吉他手特愛直播,他直播沒幾天突然出現一個愛刷禮物的,那名字取得特傻,叫‘愛你主唱’。”
“俞至枋很愛說這句話,他總說,愛你主唱,愛你啊,當然愛你了主唱,”阿據抬起胳膊壓在眼睛上,聲音抖了抖,“愛他個腿兒啊愛,影子都沒見著一個,天天就在那裡刷禮物,還真把自己當暴發戶了。”
陳向喧也不知道他哥現在是什麼工作,是不是暴發戶他也不能確定,現在也不好把阿據胳膊扯開讓他看自己打字。
他隻得看向俞知遊,盼著這人能快點喂完毒早點過來。
俞知遊估計也喂差不多了,陳向喧看見他拿起一根串轉身,下一秒吉他就撞向了吧台,聲音挺大的,有客人聽見都看了過去。
他立馬伸手摸向身後的吉他,朝陳向喧快步走去。
陳向喧在心裡歎了口氣。
俞知遊好像也沒變,五年前他將吉他磕了一下,也是這麼著急。
“快快快!張嘴!”俞知遊還沒走到他麵前就開始喊。
毫不猶豫地,陳向喧張嘴接住了這根串。
“你聽見了嗎,我懷疑這把吉他真的走到頭了,”俞知遊站在那兒將吉他拿出來仔細地看,看了半天後得出一句結論,“包還是得買貴的,聽著聲音大,它沒事兒啊。”
陳向喧還咬著那根串,抬手比畫道:沒事就好,我們來排一下,半個小時夠嗎?
“陳老師,小看我了,”俞知遊抬起下巴帶著些小驕傲,“店裡總招不到吉他手,在洪城時我老臨時上場,早就練出來了,放心。”
“厲害啊,現在還能看懂手語呢,”阿據給他鼓了鼓掌,“改天也教教我,反正你現在是我老板,總不會沒空了吧?”
“演出時間除外啊。”俞知遊笑著說。
排練的過程很奇妙,像是三個小孩兒在一起玩,倆沒插電的吉他,一個小聲哼的主唱。
唱到最後阿據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來,他說:“有一種我們在偷摸著說誰壞話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的客人還是之前那些,聽俞知遊說有幾桌還是常來的熟客。當他們站在台上後,之前他們坐的那張桌子也來了客人。
店裡座位被坐滿,陳向喧突然想到那天夜裡也是這樣,在老黃那家店裡。
隻是那天夜裡雷聲不斷,暴雨不停。阿據的紅發在店裡的燈光下變得柔和,他握著麥克風問陳向喧:“開始?”
現在也是一樣,黑發的人偏頭看他:“開始?”
陳向喧和俞知遊同時比了個‘ok’。
“那麼——今天的最後一首《我能給的天亮》”阿據看了眼他身後的兩位吉他手,又看向台下的客人,“祝大家晚安,早安,終能等到屬於自己的天亮。”
阿據深吸口氣又說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