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租住的房子出來後,封念徑直去了溫宅。這次溫宅門口的人,一見到她,忙不迭地將她迎了進去,因為溫聞特地交代過,一定要對她禮貌十足。她被下人迎著帶去了後堂。
後堂的走廊上時不時有下人經過,手裡拿著喪事要準備的東西,忙而不亂。
聽聞昨晚深夜,原本一直穿著紅色公主裙的餘妍慧,在她將溫柔身上的怨氣打散之後,身上的裝扮都在片刻間化成了黑色的紙灰,隻不過人至今未醒。溫柔的喪事,是溫聞親自操辦的。
後堂外頭有人來回經過,可後堂內除卻封念,隻剩下溫聞和另外一名女孩子。那女孩子和溫柔眉眼間有七八分相似,身穿一身黑色的連衣裙,神情哀傷,卻一言不發,她將紙錢丟入麵前的火裡,火舌一卷,紙錢化為灰燼。
溫聞向封念打了聲招呼後,主動向她介紹起那女孩子,“大師,這是溫柔的妹妹,溫情。”在介紹完,溫聞略微躊躇地說,“大師,請你幫溫情看看,她,她從溫柔走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有兩個女兒,溫柔走了後,就隻剩下溫情了。
封念繞著溫情走了一圈,輕聲回答,“二小姐沒沾染邪祟。”言下之意,她也幫不了溫情。
她的話,讓溫聞重重地歎了口氣。溫情已經看了不少的醫生,都沒有找到任何發病的原因,他原本寄希望於封念,隻是沒有想到希望還是落了空。
望了溫情一眼後,溫聞這才轉而詢問封念關於溫柔喪禮需要注意的地方。
“溫柔是丁酉年,壬子月,癸酉日所生,今日正好是吉日,待時辰到了之後,我能順利送她上路。”她望了一眼後堂,安置溫柔的棺木早已更換,原本的柳木棺材也已經燒毀,裡頭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溫度,這證明溫柔一切安好,心中願意重新投胎上路。這樣便容易了許多,不用她再出手按捺溫柔的魂魄了。
管家來到溫聞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溫聞點了點頭,示意管家自去忙碌,他來到封念麵前,開口說道,“大師,我要去前頭招呼一下,這裡就麻煩您了。”
封念點了點頭。
後堂很快就隻剩下她和一直在旁燒紙錢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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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一向鮮少開啟的大門,今天卻一直向外敞開著,不停有穿著深色色係衣裳的來賓從大門進入。
一輛低調而奢華的黑色轎車,緩緩地停在了溫家大門前。
“小少爺,溫家到了。”一名保鏢替車裡的人打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一名男孩,身穿黑色西裝,看樣子應該在十四歲左右的年紀。他抬頭望了一眼溫家,這裡和他往常來時的景象一樣,隻是卻少了那個承諾會和自己做一輩子好朋友的溫柔。他姓魏,叫魏聰。
魏聰從大門進入之後,就來到了花園。花園內,左右兩側都滿滿當當地擺滿花圈。正堂正中央,掛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是溫柔。
在溫柔的遺照前停下了腳步,魏聰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魏聰抬頭一看,遺照上的溫柔還是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象牙白的皮膚,亞麻色的微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