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隻響起了老馬著急的呼喊聲,封念眼前就失了亮光,棺材蓋沉沉地蓋了上去。
一陣腐壞、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封念在黑暗中努力睜開雙眼,隨著四周空氣的減少,她知道,棺材蓋已經合上了。剛才這具紅色棺材吃了自己和老馬的虧,現如今,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再次被老馬從外頭打開,而且老馬的紙人都沾了水,施展不開。如今,她隻能自救。
左手的手鐲早已化成了匕首,緊緊地握在手上。
原本寂靜的棺材四周突地想起了細碎的“兮兮秫秫”聲響,封念知道,這是棺材裡頭的觸手開始蠕動了。
棺材內的空間很小,她隻能屈著腳,這應該是一具孩童的棺材。孩童的棺材,又怎麼成為如此恐怖的邪物?
來不及多想,“兮兮秫秫”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有幾條細長的觸手已經碰到了封念。
她果斷地揮出了匕首,砍斷了觸碰到她的觸手。
被砍斷的觸手仍有知覺,不停地扭動著,有些落在了封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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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洪怡,從我懂事開始,每天看到的就是父母親不停地爭吵著。
我害怕,因為每次他們吵架的時候,總會說,我是個累贅,我拖累了他們。我是不是真的就是個累贅啊,可我也不想啊。為什麼彆的小朋友家裡的爸爸媽媽都會牽著她們的手,而我的爸爸媽媽就隻會天天吵架。
後來,或許是吵累了,爸媽沉默了下來,他們如同一對陌生人一樣,每日在家裡各自吃飯,看電視,一句話也不跟對方說。而我,也成了家裡的小透明,每日被帶到幼兒園後,就徹底被遺忘。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忘了來帶我回家,還是幼兒園的老師不停地打電話催促他們,他們才會姍姍來遲,一臉不情願地帶走我。
他們兩人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就好像我就是一個礙眼的存在。
我隻好躲在走廊外麵偷偷地哭,一個老爺爺經過的時候看見了,他送給我一個娃娃,笑著讓我每天跟娃娃說話。
這個娃娃紮著兩條小辮子,臉頰白得沒有任何的顏色,雙眼很大,直直地望著我,大紅色的嘴巴咧到了臉頰上。起初的時候,我有些害怕,沒有要這個娃娃,可爺爺告訴我,娃娃聽得懂人話,讓我每天跟娃娃說話,時間一到,這個娃娃就會實現我的願望。
於是,我每天都帶著這個娃娃,我對娃娃說,我希望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時間漸漸過去了,我發現,娃娃的臉頰開始紅潤起來,麵貌也開始和我變得很相似。隻是我每天許的願望卻沒有實現。
媽媽在一天的夜裡,收拾著她的東西,衣服、飾品,隨後拉著大大的行李箱,離開了爸爸、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家。
我哭著追了出去,求著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這個家,可媽媽重重地推開了我,任由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喊。
從那天起,家裡麵徹底沒有了媽媽,甚至連媽媽原本留下來的氣息,也一天天在消散。爸爸就隻顧著每天喝酒,家裡橫七豎八擺滿了一堆的酒瓶子。
我也忘了我有多久沒有被帶去幼兒園了,直到其他親戚上門勸慰爸爸,他對我投來了冷漠的一瞥,似乎在責怪我,要不是我的存在,他也會和媽媽一樣,毫不猶豫地拖著行李箱離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