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祥瑞(2 / 2)

“卑臣辦事不力,有負梁西王所托,還請陛下責罰。”

“萬一、萬一……這祥瑞頂撞了陛下,卑臣萬死難辭其咎啊。”

一番唱念做打,說得那個情深意切,十級茶藝滿級。

顧玉昭瞬間明白了,這是明晃晃的拐著彎在告太子的狀啊。畢竟,萬梅宴各項事宜,聖命太子操辦,說什麼侍衛半夜驚擾導致祥瑞狀態不好,不就是說太子刻意刁難嘛~

隨後,果然如顧玉昭預料。

永昌帝訓了太子一句‘辦事不周’,太子拱手一禮,並未辯駁,卻道:“王長史隻有一句話說對了,野物難馴,請陛下遠觀為宜。”

皇帝冷哼一聲,手執浮塵、執意想要近前。眾臣也不是吃素的,都怕出事兒,於是紛紛圍擁過去勸阻,七嘴八舌之中,不知誰提了一句:“不若陛下請賢臣上前,替陛下為仙鹿執禮去塵。”

“聖命所旨,便是替陛下接納這天下之福。”

永昌帝隻能妥協,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神色一喜,曰:“善。”

顧玉昭關注到皇帝的神色變化,思及顧仁淮那幾句含糊的提點……腦海裡慫貨雷達嘀嘀作響,她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想往人群中躲一躲。

賢臣?

應天命、替聖上執納福之禮?

在陛下心中,究竟誰會是那位‘賢臣’?

就在眾臣各懷心思之時,永昌帝突然開了禦口,著身旁內監高聲唱名:“永昌十三年恩科探花,顧玉昭何在?”

顧玉昭一個激靈,原本已悄無聲息躲到一排高大侍衛身後的她……也隻能慌不跌的在一排排人牆後踮起腳尖,恭敬稱喏,“臣在。”

見自家小探花兒這個滑稽樣,永昌帝難得的笑出了一臉褶子,接著喚她出列,又親手賜了她玉浮塵一柄,命她上祭台給那白鹿解開銬腳的金鏈。

顧玉昭從命,接過玉浮塵,又抬步緩緩靠近祭台,動作略顯僵硬的從王長史手中接過開鎖鑰匙。

看梁西王長史的表情,他似乎也並沒有想到,陛下會讓這個小子首先接觸這頭祥瑞白鹿,攥在手裡的鑰匙不由得緊了一緊,這讓顧玉昭頭一下還沒接過來。

顧玉昭用力。

王長史不動。

兩人抬頭,互相瞪視了一眼,王長史才趕緊鬆手。

顧玉昭輕籲一口氣,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先是用鑰匙打開了鐵籠的機關。

哪知這鐵籠機關的設計頗為巧妙,還沒怎麼費力,隻聽哢嗒一聲,鐵籠的四扇柵欄應聲轟然而倒!

那白鹿受驚掙紮了一通,沒有掙脫,卻讓捆縛的皮繩越紮越緊。

顧玉昭也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一步,謹慎觀察。

先前遠觀,已經覺得這鹿比普通的野鹿更高、更雄壯;近看,才始覺此鹿身長連尾約有一米六,長角銳利且分枝繁複,懸蹄寬大且發達,不算鹿角,鹿頭連脖的直立形態,就高達約兩米有餘。

鹿,是一種溫順的動物。但明顯這頭白鹿卻一副野性難馴的樣子。

再加上遠遠超出常規認知的噸位體型,給馴者帶來的壓迫感還是很驚人的。

然而,顧玉昭隻能硬著頭皮,圍著那鹿轉了一圈,心裡默念‘鹿兒、鹿兒、可愛的鹿兒,你莫踢我,下次給你帶糖啊’,一邊念著,一邊慢慢靠近白鹿的身後。

奇異的是,隨著她的靠近,那頭白鹿掙紮的動作卻慢慢停了下來,甚至還試探著想要嗅吻她的手……

顧玉昭眼神微動,想起顧仁淮在山道上那一通含糊的話,便立刻想明白了關鍵。

她借由長袖的遮掩,左手心在腰間掛飾的貂尾上狠狠摩挲了幾下,然後慢慢伸出手,一點點靠近雄鹿的頭。

味道極淡的香粉沾染在她緊張得濕濡的手間。

原本還焦躁的白鹿,被瞬間安撫下來了,濕潤的鼻頭輕嗅著顧玉昭的手。

顧玉昭心裡輕籲了一口氣。

若不是自幼與顧仁淮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怕也無法這麼快反應過來。

突然有點暗惱顧仁淮既想用她,卻總是這樣,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並不講明乾係。仿佛她在他眼裡,永遠是一個不曉事的稚兒,不用懂事,隻要永遠安分的呆在羽翼和掌控下就好。

顧玉昭不喜歡那樣。

但現在不是煩惱這個的時候。

拋開雜緒,借用手中的香粉安撫好白鹿之後,顧玉昭蹲身打開了銬在白鹿後腿的鎖鏈。

她並不知道,觀禮台上有人為她的這舉動心裡緊了一緊。見她順利打開白鹿的腳銬,站起身來,才放心下來。

大部分情況下,鹿是溫順的動物。

顧玉昭順利的為白鹿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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