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林換了常服寬袖外麵套著同色係的薄衫,頭發用玉冠束著,後麵灑落的一些發絲被雨水澆灌的黏在衣服上,這麼高大的一個人,此時倒是看出幾分落寞。
“阿雲”李軒林突然開口說道,“除了這些陰差陽錯之外,我們坦明身份之前,彼此還是朋友不是嗎”
夾雜著騙局的朋友?
何雲挑眉不答。
李軒林明白對方想要說的是什麼,“我之前的身份除了名字以外,都沒有半分作假,那些職務是真的,每次過來找你同你交流的感情也是真的”
何雲去後院拿了一壺溫熱的茶水,給對方倒了過去,避開李軒林要接過去的手,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麵。
她在彆的上麵都可以沉穩應對,唯獨這段時間抓著李林這個身份耿耿於懷,在兩人關於將軍府和這個的種種是非上麵,非要爭些是非對錯。
“你不是何雲”李軒林不是用的疑問句,他是非常肯定的說出了這一點,“我的記憶在這段時間恢複的差不多,在記憶中你和她的簡直就是天差地彆的兩個人”
何雲身體逐漸僵直,她就知道每次同李軒林所謂的談話,自己就不會討到什麼好處。
“借屍還魂?”李軒林看著她說道。
何雲下意識探頭看向外麵,擔心何父何母來了之後會聽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逃避從來不是你的風格”李軒林搖搖頭,方才頹然的模樣就好像是故意引誘她坐過來的表象,優哉悠哉的給何雲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手上,感受到她的僵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何雲捕捉到他的神情,突然反應過來,“你詐我,李少爺辦案辦到我這裡來了,這是個鋪子可不是你的大理寺”
兩人原本是麵對麵坐著,李軒林站起身在何雲的注視下坐在了她的旁邊,“大理寺可不是我的,我同何掌櫃不一樣,我隻是給人打下手的”他來的路上其實鋪墊和埋了好多讓對方承認的話術,可是見到何雲那些心機和想法全部都化作煙雲。
“你要過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說了,想要和你繼續做朋友,同之前那樣”
何雲倏忽鬆了手,心裡湧起煩躁,“我們身份不對等做不了朋友,如果你當真誠心的話,你應該將栓子的賣身契交還於我,又或者給我一封休書,如此兩清之後,才能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在孩子們身上你的父親和母親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我們就不可能是個和睦能交談的關係”衡量在這兩人之間的阻礙重重,對方搖身一變成為了她那個早應該去世的丈夫,還變成了京城兵權的李將軍的兒子,早就不是當初的普通巡邏的小兵和何掌櫃的關係了。
雲泥之彆是最適合他們此刻關係的形容,隻要碰到李家碰到李軒林,何雲就會有一種完全無法掌控的失重感,這點道理對方不可能不會明白。
她猛的抬起頭,發現不知道何時李軒林竟然離自己這麼近了,對方的衣衫角碰觸著自己的衣服,甚至感覺能聽到對方的呼吸,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自己,也不知道盯了有多久。
何雲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從懷中將手絹拿出來,整個絲帕都丟在了對方的臉上,強行冷聲側過臉背對著他,“將身上的雨水都擦拭乾淨,彆到時候弄得可憐兮兮生病了,還要找我們鋪子來索取醫藥費”
手用力的掐著虎口將臉上莫名其妙的紅暈都降下去。
這一天天的這都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