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眷戀》
文/餞冬
202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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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愛情，新鮮的肉.體，簡單粗暴，又無比吸引。
舊風扇懸掛在頭頂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荒廢已久的暗黑儲藏室裡，少女溫順的平躺在閒置桌麵上，眸底迷離。
厚厚一層灰積落桌腳，相隨藤蔓般蔓延而來的蜘蛛網，和一隻慢慢向上爬的黑色蜘蛛，一點一滴，侵襲無人知曉的灰暗領域，順帶，吞噬張雪頔的整顆心臟。
她已經保持這個詭異的姿勢很久。上身開始變得麻木僵直。浸滿汗絲的發黏在白皙而纖細的天鵝脖，平鋪在桌上，黑色蜿蜒流淌。終於，她沒忍住，動了下.身體。
“彆動。”宋枳豪蹲在她麵前，當感覺到她的挪動時，輕皺了下眉。
他對她不會沒有感覺。否則這個斯文的紳士也不會做出這等被情緒掌控的事。
這般想著，她緊握住桌角的手用力了些，眼皮不由自主下沉。
即使氣氛吊詭，但她無法否認，這是個漫長短暫卻又空虛享受的過程。她想與他相愛，而精神潔癖的他必須進行某項檢查。
微涼的手指在觸碰到薄薄的阻撓之時停下，收回。
她忍不住發顫。
宋枳豪緩慢的起身，抽出桌子上濕紙巾一根一根擦拭掉手指上她的味道，表情沒什麼起伏，“起來吧。”
綺念不是說散就散，衝動早已割斷她的神經。她不聽他的話，也不是頭一次了。
那天晚上，天很暗，滾滾悶雷遮蓋潮起潮落的軟聲儂語。
宋枳豪，一個蓄謀已久忽然出現在她生命軌跡裡的男人，一個極其危險卻叫她深陷的男人，一個像手術刀般鋒銳的殘忍的令她害怕的男人。
現在回憶起來，她當初應該停下的。否則，也不至於跌入現在這萬劫不複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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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麵是晚上十點鐘，那一天她的理智尚未出家。
但身邊的所有因素，
都極力推著她向深淵迸發。
他像是一把危險的手術刀，稍不留神，就會割破彆人的喉嚨。而她，誤入歧途，成了刀刃上行走的少女，即使腳底沾滿血
跡，也咬著牙，倔強倨傲。
眼尾黑痣融進逆光，男人雙手抱臂，靠在牆上，無情無緒站在混沌的黑暗裡，許久後開口，“你好。”
他聲線很低，摻雜著細碎的輕笑，在這片醉夜裡，顯得尤為迷人。
那個時候，張雪頔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頭上裹著三層浴巾，脖子上還留有水漬和未衝洗乾淨的沐浴露泡泡，聽見這道陌生男聲時，下意識皺緊了眉。
她很快將胸前的浴巾向上提了提，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捂住胸口，問，“誰在那兒？”
沒有什麼能比女孩子洗澡時候更沒有安全感。
碰巧，那天，燈壞了。
一時間，驚悚的氣氛被渲染到了高.潮。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電燈泡事故，男人表現的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回答，“我叫宋枳豪。您父親公司新來的員工。”
故意拖長的尾音，令人難以捉摸。
他用鋒銳的目光如刃，打量隱在暗處的她的臉。
張雪頔並不知情，她不具備在黑暗裡看人的能力。
空洞的眸連帶著長睫毛，在這片黑裡，本能的顫抖了兩下，大概朝著他的方向動了動，她皺了下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還有，我爸呢？”
對方早已預知到她的問題，對答如流，“陸先生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我是來替他送文件的。”
文件紙劃破空氣，被男人甩了兩下後，發出“唰唰”的聲音，在這片漆黑的靜謐裡顯得尤為刻意和明顯。
分明是故意作秀給她看，張雪頔卻因此心安，看不出任何破綻。
不等她回答，那人繼續說，“我剛回國，因為陸先生說要見我，才貿然來訪。”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他聳聳肩，頗有些無奈的味道，“我事先道歉。”
仿似在告訴她：彆誤會，我不是故意這麼晚還呆在你家的。
她頓了下，猶豫不到一秒，假裝聽不懂他的話，用甜而乖巧的嗓音，冷淡至極的表情，對他下逐客令，“既然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這麼晚了還待在彆人家裡……總歸不太好吧？”
“是。”
他依舊在笑，淺淺的低笑。摻雜著空氣分子混合在一起，竟意外的有些悅耳。
“所以，我正準備離開。
”
他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話音剛落，轉身就走，沒有一絲遲疑。
淺口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緩慢而有節律的紳士節拍，一步一步，宋枳豪在心裡默數。
一秒。
兩秒。
三秒。
張雪頔叫住他，小心翼翼咽了一口唾液，“等一下。”
他轉身，嘴角笑意漸深，“嗯？”
“……我們家停電了？”
“我想，應該是的。”
張雪頔本來以為隻是浴室的燈芯壞了，才害她澡洗了一半不得不出門查看情況。
沒想到，出了浴室外，照樣是漆黑一片。
黑，是令人著迷又恐懼的顏色。
大部分女孩子都怕黑，夜的黑。
張雪頔也一樣。
腳尖蹭著腳尖，踟躕了幾秒，她伸出食指指著天花板的方向，“那個，你……會修電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