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出了鬼屋後門就是許願池,這樣的設計理念是誰想出來的。
難道是叫人被嚇得哭天喊地後,許願自己再也不要踏進這個遊樂場半步嗎?
疑惑,不解,佯裝歡欣,張雪頔假裝忘了還牽著他的手,指著對麵的許願池,微笑,“我們去許願池許願好不好?”
她在想什麼,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薄薄內雙裡匿著戲謔的笑,宋枳豪不露聲色忽略她眼中的狐狸光,假模假式晃了晃牽著她的手,“好啊。”暗示著什麼。
她一愣,紅了臉。
那年許願池邊,金色硬幣積滿水池。
她虔誠的雙手合十,心中默念理想。
如果可以的話,往後餘生,她想和他一起度過。
她的心願很簡單,沒那麼複雜,所以先他一步睜開眼睛。
右眼皮緩慢的掀開,少女飛快掃了一眼宋枳豪的方向,又轉回來。確保他還在許願後,才重新大大方方睜開,去欣賞他的姿態。
大氣不敢喘,她悄悄盯著他。
精致的眉骨向下延伸,她注意到他眉皺的那麼深,合理懷疑了一下他的心願很沉重。
撲通撲通,懵懂的暗戀,心動不止一點。
男人的睫毛算得上長,睜開前的預兆也很明顯。
暗戀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就被抓到小辮子,張雪頔的反應很快,在他發現自己在偷看他之前,轉回頭,口中微動,默念教科書裡的內容。
他也垂眸看她,理所應當的以為她還未許完願,靜靜凝視她的側顏。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個小女孩的願望,可以與他的不相違背。
彆傷了她,更彆負了她。
女孩子的毛孔和人一樣,敏感又細致。感覺到宋枳豪在看她,張雪頔有些慌亂的伸舌舔了下乾燥的下唇,再不睜眼,她的臉或許也要跟著燒成玫紅色了。
有賴於閉著眼,膽子大了不少,睜眼前的最後一件事,她把雙手垂在身側,乖巧的朝著許願池裡的神明鞠了一躬,然後,順勢牽起宋枳豪的手。
很好,很自然。
她盯著他耳朵上緣的位置,理直氣壯向他索要回報,“好了,願望也許完了,現在我們來談談補償的事吧?
”
怕他真的忘了口頭承諾給她的補償,她提醒,“我比你早到半個小時的補償。”
他愣了愣,接著笑,“好啊,你想要什麼?”
說實話,她沒想好。畢竟,除了要他心甘情願接受她的餘生並好好照顧之外,她沒有其他想法。但她又沒辦法把這個念頭清新脫俗的說出來,怕自己一開口就變成了俗套的“喂,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她正犯難,他打斷她,“馬上要國慶了吧?”
想也不用想,他又想用帶她出去玩這個法子來搪塞她。仔細想想,他的提議和她的心願根本不是一個level。
張雪頔委婉拒絕,“總帶高三生出去玩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哦。”
尾音落下,也不知想到什麼,眼底一閃而過落寞,女孩子垂下眼簾。
而且國慶......她可能要比現在還要更低靡幾天。
靈感總是來的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國慶和樹洞之間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聯係。但能找一個願意聽她說心事的新麵孔不容易,張雪頔願意把機會浪費在這件事上,她抬起頭,定定看著宋枳豪的眼睛,“可以請你做一天我的樹洞,聽我說一些小秘密......作為我的補償嗎?”
比起荒誕無稽的為她摘下天上星,抑或是把命獻給她,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反之,輕而易舉。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
誰都沒料到,令他心動的地方,會出現在聽她說故事的這段時間裡。
借著十指相扣的雙手,張雪頔拉他到許願池邊的矮壇上坐下,這次她是真的沒注意,忘了鬆開他的手。仿佛他的手也跟著成了她身體裡的一部分,如膠似漆,粘合運行。
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張雪頔用問題引入自己的回憶,“你是不是來我們家住了有幾個月了?”
“嗯。”他回答。
她沒敢在這個時候去看他的眼睛,因為她總是這樣,在情緒低落或是悲傷的時候,哪怕隻是見了稍微親昵的人,對上他的眼睛,都會哭的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