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第一反應:還好已經下來了,爬下車的那副蠢樣沒被室友看見。
室友們一臉震驚,好半天,室友A:“你們認識啊!”
上次他對室友的解釋曆曆在耳:一個高中出來的麼,我認識他,他見過我,不熟。
杜默心裡一緊,麵上泰然自若:“高中同學。”
這種“不熟”的關係他能從馮異車上下來,還穿著馮異的衣服,再想一下杜默昨晚沒回宿舍……
室友們看杜默的眼神變了。
“不是,沒有,你們彆多想!”杜默想多解釋兩句,可一想到黑色吉普還停在身後,他就有點慫,還很慌。
按照剛剛的推測,現階段馮異跟杜默的關係還不錯,平時馮異找杜默、或者讓杜默去軍區時從來不避人。隻是他自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隱藏這段關係,不敢讓彆人知道他跟馮異關係還不錯。
身為一個成績不優秀卻誤入金融係的Beta,杜默本就有些忌憚被人發現他是走後門進的東城大學。所幸學校裡不學無術的Alpha還挺多,多少能起到點遮掩作用。
其實這點是杜默想多了,學習不好的Beta卻能進金融係,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杜默有背景,哪兒有人惹他——這便是班級裡Alpha同學對杜默十分客氣的原因,也是Beta會長希望杜默接班的原因。
這會兒室友們算徹底明白了,敢情杜默背後是馮異。
身後車窗落下,室友們跟馮異打了個招呼。室友A和馮異一塊在軍區參加過訓練,有幾分交情,所以格外驚訝,“我以為你們不熟呢。”
室友A是以金融係代表的身份去的軍區,回來天天在寢室裡念叨馮異,說馮異信息素怎麼怎麼強大、休息時打球能引來好多觀眾、學習能力強、自我控製能力也特彆強,信息素從不隨便逸散……A在寢室說這些時杜默從不搭茬,另兩個室友倒是很好奇,總圍著問。
A還開了句玩笑,“我們寢室這算什麼情況?Beta不找我打聽馮異,反倒倆Alpha天天追著問我。”
東城這邊不流行AB戀,對家平區據傳刮起了一陣AB戀的風潮。東城大學還特意派出研究員在非官方媒體上對平區這種現象冷嘲熱諷,稱之為對人類社會不負責任
的行為,並讓大家拭目以待十年後、二十年後平區的人口比例。
曆史研究數據表明,AB結合生下Beta的概率遠超生下AO的概率。長此以往,平區Alpha人口將大幅下降。保守派人士私下對此持樂觀態度——Alpha少了,戰鬥力也將下降。保守派依舊坐著有朝一日乾翻激進派重建帝**權主義的夢。
當時杜默正在麵無表情地給馮異寫感情充沛的小作文,字裡行間滿是他對馮大哥的感謝和關心。
……
室友A話音剛落,杜默身形一歪,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太尼瑪疼了!
他抬手揉搓太陽穴,喘息,怎麼回事?馮異生氣了?還是他違背原著了?
室友A跟杜默平時關係就不錯,經常借他抄個作業什麼的,這會兒發現他跟馮異關係成謎,更是貼心。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杜默,“沒事吧?”
“沒事。”杜默勉強保持清醒,試著分析頭疼原因解決掉,卻發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越來越痛,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馮異一上午都好好的,不像會生氣的樣子,難道是違背原著了?或許原著馮異不曾與杜默室友相識……
可也不對啊……室友A和馮異的交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回宿舍休息吧,自己能上樓嗎?用不用我送你?”室友A問,“還是去醫務室看看?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啊?你們那個趙主任就不知道可憐可憐弱小無助的Beta嗎……”
杜默頭兩側神經一抽一抽的疼,以前也疼,可沒這個疼法。他甚至有點信了室友A的話,開始懷疑這次的頭疼其實無關馮異和係統,而是他昨晚喝酒宿醉的後遺症。
“沒事……我自己上去,不用管我。”杜默習慣性地拒絕,轉頭跟馮異說了一聲之後就獨自搖搖晃晃地往宿舍樓走。
因為頭疼,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也沒來得及觀察馮異的表情,隻想趕緊遠離馮異,越遠越好。
室友們見杜默態度堅定,就沒說非送不可。在他們眼中,Beta吃苦耐勞,還比Omega堅強;再說人在宿舍樓門口,樓裡有電梯,中午來來往往的同學多得很,頭疼而已,不可能有事。
而且杜默和他們認識的Beta不一樣,某種意義上來講,杜默更像Alpha,除了學習上有點難以解決的小問題。大多數Omega和Beta都不
擅長自己解決問題,Omega遇見困難第一反應是找人求助,Beta習慣聽從的命令,而不是思考。這與帕星、尤其是保守派管轄區域的基礎教育不無關係——從小Omega就被灌輸著他們是Alpha的附屬,Alpha會保護他們;Beta是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將在Alpha的領導下,為社會做貢獻。
杜默穿的晚,躲過了帕星的基礎教育。而且他穿前是外科醫學生,每天跟著導師逛病房、進手術室,思考病人症狀,寫病曆,看X光,從哪裡開刀,切哪裡,為什麼切,切多少,切完會發生什麼,切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什麼狀況,應該怎麼處理……
他擅長思考,發現問題,然後解決問題。
要不是杜默從馮異的車上下來,室友A自己都想象不到他也能對著一個Beta說出那麼關切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