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蘇葉和陽春剛走出大門,就見大哥樓若天的長隨同孟冬等在門外。
“小姐,請上馬車。”長隨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臉嚴肅。
見自家小姐來了,孟冬一個勁的朝自家小姐眨眼睛,一臉喜意的扶著自家小姐坐上馬車,陽春也坐上馬車。
坐上馬車,孟冬擺出一副求表揚的神情,樓蘇葉伸出白皙的手指戳她的腦門。
“話都傳到了?”
“小姐,奴婢不辱使命,話都傳到了。”孟冬揉著腦門笑嘻嘻地說,從懷裡掏出自家小姐的荷包。
馬車並沒有朝樓家駛去,而是在樓家附近的一個岔路口,突然調頭往樓蘇葉的玉顏齋方向駛去。
玉顏齋日子沒有開門營業,隻開了一條僅能容納一人進出的門縫。
三人依次擠進門縫,走在最後的長隨忙把鋪門合上,從裡麵把鋪門反鎖上。
樓蘇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突然合上的那道光線,知道大哥樓若天定然有收獲,扭回頭,朝透著光亮的後院走去。
玉顏齋的後院跪了一地的人,人人都把頭埋的很低。
站在眾人麵前之人不是大哥樓若天,而是有些放蕩不羈的三哥樓毅驍。
樓毅驍流裡流氣地站在那裡,嘴裡叼著一根牙簽,高大英俊的形象被他這副做派擊得粉碎,他的身旁躺著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赫然就是樓蘇葉的陪嫁鋪子玉顏齋的掌櫃。
看到這一幕,樓蘇葉並不覺得意外。
依照三哥樓毅驍跳脫不拘且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性子,知道掌櫃聯合外人陷害父親,必然不會留下對方的性命。
掌櫃的額頭有一個血窟窿,臉和胸前的衣襟滿是血汙,看樣子是一頭碰死的,身旁的地上留有一攤血跡,看著有些駭人。
見妹妹來了,樓毅驍吐掉嘴裡的牙簽,大著嗓門說:“妹妹,你總算來了,你鋪子的掌櫃一時想不開,把自己給碰死了,可怨不得我。”
樓蘇葉聽後微愣,走到他身側,小聲問道:“東西毀了沒有?”
“已經燒成灰燼。”樓毅驍拍著胸脯鄭重點頭,看著妹妹的眼睛裡透著亮光。
妹妹這一次可是救了全家人的性命,是功臣。
大功臣!
樓蘇葉和樓毅驍並肩站在眾人的麵前,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一幕極大的刺激了掌櫃的婆娘婇婆子,她看著死去的當家人,眼神透著怨毒。
“小姐,老奴不服,當家的同老奴跟隨夫人十多年,勤勤懇懇大半輩子,又跟著小姐陪嫁到封家三房,可謂是忠心耿耿,勞苦功高,一心為小姐著想,實在是沒想到,竟然遭到了三爺的無端猜疑,老奴冤枉呀。”
“當家的和老奴現在老了,確實是不中用了,但是三爺您也不用懷疑當家的呀,害得當家的羞憤難當,一頭碰死了自己。”
“當家的從前是夫人的心腹,現在又是小姐的陪嫁,卻讓三爺來查當家的,來查老奴,小姐讓當家的臉麵往哪裡擱?”
“當家的冤枉呀,老奴冤枉呀,小姐若是真的懷疑當家的和老奴,老奴便也學著當家的,以死明誌,留個清白名聲,去到陰曹地府陪當家的,向夫人和老爺表明心跡,當家的和老奴絕無異心。”
婇婆子嘴皮子當真了得,一口一個勞苦功高,一口一個冤枉,說著話,作勢便要往牆上撞去,以死明誌,自證清白。
為仆多年,早把自己當成半個主子了,覺得小姐和三爺無權處置他們,怎麼也得讓老爺和夫人來親自處置他們。
樓毅驍身上有功夫,見婇婆子要去撞牆,跨出一步,及時攔住了她,緊接著一個手刀,手起刀落,把她直接給砍暈了,放倒在地上。
然後肅著一張臉問麵前跪了一地的人,眼底浮現一抹殺意。
“還有誰不服的?現在就給三爺我站出來。”
“是我妹妹虧待了你們?還是樓家虧待了你們?是短了你們吃喝?還是沒有管你們的死活?賣主求榮的狗東西!”
樓毅驍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扭頭朝一旁的地上啐了一口,一副十足紈絝子弟模樣,呲著牙指著一旁的賬冊說:“你們來看看,去翻翻看鋪子裡賬目,掌櫃偷工減料,挪用賬上的銀錢,奴大欺主,中飽私囊,單論這些罪名,就夠把他給打殺了。”
“可是他呢,卻還在我的麵前叫苦不迭,說他勞苦功高,說我冤枉他,氣性比我這個主子還大,居然一頭把自己給碰死了,想讓樓家留下一個苛待下人的壞名聲,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