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院,就聽站在自己麵前的婢女以命令的口吻對他說:“羅掌櫃,邊關的將士在漠北浴血奮戰,聽說恒王府上的人正在購買天機閣的防風眼鏡送去邊關,掌櫃聽說了這個消息,難道沒有受到啟發,難道不熱血沸騰,不想為大梁邊關的將士出一份力,不想為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做點什麼嘛。”
“羅掌櫃心懷大義,若能在這個時候為邊關的將士為大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我回去一定如實稟明靖王,你買來送去邊關之物,靖王會代勞替你送去邊關,送到將士們的手裡。”
羅平被麵前之人的一通話,砸得暈乎乎的。
這話,可不像靖王府的婢女說的做好事這般簡單,裡麵牽扯到的關係可大了。
他的主家是樓家,雖然不知樓家站隊哪位皇子,但是,這等大事,就不該是他一個掌櫃能替主家拿主意的。
一個弄不好,是會壞事的。
如果他按照麵前之人說的話去做,豈不是自作主張越過主家私自行事,大有逼主家站隊靖王之意嘛,如果主家站隊的不是靖王,那他豈不是在給主家惹事。
所以,這事他一定不能答應呀。
這事,就不是他一個小小掌櫃能摻和的。
秋月見羅掌櫃一臉猶豫,躊躇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她拋出一個又大又香的誘餌,不怕羅掌櫃不上鉤。
“羅掌櫃,你是不是懼怕為大梁邊關的將士做些許實事會招來主家的責罵?若你有此憂慮,則大可不必。”
“隻要你按照我方才說的話去做,你就是靖王的人,況且,你乃私下行事,瞞過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必不會知曉的。”
“再說了,即便被你的主家知曉了,你的主家也不會責罰你,你是在大梁邊關的將士出力,他們沒有理由責罰你,隻會誇讚你做得好。”
羅平一聽這話,心知不妙,靖王這是在挖樓家的牆角,要他瞞著主家私下裡效忠靖王,做靖王的附庸?
這事他可不能乾,上一任掌櫃是怎麼死的曆曆在目。
眼角餘光瞥到始終帶著冪籬的年輕女子站在一旁看好戲,羅平腦子快速運轉著,突然便茅塞頓開。
這位帶著冪籬女子應該是婢女的主子,婢女在替這名女子試探自己?
一旦自己答應下來,那麼這名不願露麵的女子接下來一定會對自己說,她會到靖王的麵前為自己說好話,讓靖王收下自己。
他可不會蠢到,以為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靖王能看得上自己一個小小的掌櫃。
若是上了此婢女的當,自己最後隻會淪落為麵前不具名女子討好靖王的工具。
這名女子真是好算計,存的是利用自己的歹毒心思。
羅平稍稍一琢磨,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當即擺出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姿態,冷著臉拒絕道:“恕我不能做主,不能照著你說的話去做。”
秋月暗惱,“你這是拒絕了?”
靖王府的名頭在一個低賤的掌櫃麵前什麼時候這麼不好用了。
羅平根本不去理會靖王府的婢女,而是轉頭,直接對上帶著冪籬的女子。
“這位姑娘,我確實不能做主,事關重大,玉顏齋本小利薄,僅能勉強糊口,一副防風眼鏡可不便宜,一副眼鏡能頂得上十盒胭脂,我要去稟明我家主子。”
向芸湘聞言,掩在冪籬下的麵孔出離的憤怒。
樓蘇葉鋪子裡的新任掌櫃竟然不上套。
恒王都在幫邊關的將士,給邊關將士送眼鏡,自己也想為表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樓蘇葉鋪子的新任掌櫃卻不肯幫忙,不願為表哥出一份力,讓恒王獨占這一份好名聲。
樓蘇葉目光短淺,明明知道表哥將會兼祧國公府,明明知道護國公府以後都會是表哥的,都不願站在表哥這一邊,她就是見不得表哥好,見不得她,才堅持要和離,離表哥而去的。
目光短淺就是目光短淺,和離了也好,樓蘇葉終究同表哥,同自己不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