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高看女兒一眼,她就不能妄自菲薄。
這邊,曾氏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處涼亭裡,不知為著何事笑得前仰後合的凝雪郡主,突地收住了有些狂妄放肆的笑聲。
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紛紛朝凝雪郡主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見一位穿著青色比甲的丫鬟瑟瑟發抖地跪在凝雪郡主的跟前。
“郡主,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這便伺候您去換衣裳。”
凝雪郡主黑著一張臉看著濺了一身茶水的嶄新衣裙,強行壓下心頭的不悅,站起身,怒瞪了丫鬟一眼。
是該去換身衣裳。
凝雪郡主眉宇間滿含怒意跟著丫鬟走了。
曾氏方收回目光,暗自嘀咕凝雪郡主今日的反應不對勁呀,若是往常發生這種事,凝雪郡主一定會大發雷霆,直接要了毛毛糙糙的丫鬟的小命。
嵇夫人也收回了眼神,笑得愈發真誠。
“樓夫人,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廟會見。”
曾氏點頭應下,突然想到了女兒交代自己的事情,眼珠子一轉,忍不住開始打探起來。
“嵇夫人,我瞅著令愛與封世子很是般配,兩人的親事定下來嗎?”
嵇夫人無奈搖頭,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有些不悅道:“樓夫人,遊安是與小女挺般配的,可是,他這次回來,竟然帶了一個乾兒子回來,乾兒子也是兒子,占著長子的位置,我女兒可受不起這樣的委屈,不提說親也罷。”
嵇夫人的話音一落。
坐在一旁的嵇小姐臉一紅,嬌羞地低下了頭。
曾氏聽後心下一驚,還真是被女兒猜到了,頓時八卦心起,她又湊了過去,低聲問:“乾兒子?封世子哪來的乾兒子?”
“是他的乾兒子,從外麵帶回來的。”嵇夫人悶悶不樂地應和著。
因為說好了要與樓夫人相看親事,嵇夫人便覺得兩家的親事一定能成,兒子是那麼的優秀有才學,樓夫人一定能看上兒子,兩家之後就是親家了。
所以,嵇夫人看樓夫人便也覺親近了幾分,便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樓夫人,不瞞你說,遊安能死裡逃生,從漠北逃回來,過程極其凶險,他是被漠北的一戶人家給救了,聽說這戶人家是汗人,為了救他全家都死絕了,隻留下這麼一個孩子,遊安為了報恩,便認這個孩子做了乾兒子,並把他帶了回來,不僅如此,遊安還為這個乾兒子尋了乳母和伺候他的婆子,對這個乾兒子那是好得不得了,就像親生的一樣疼愛。”
“嗬嗬嗬。”曾氏聞言,似笑非笑地乾笑了兩聲。
“封世子知恩圖報,是正人君子,該當如此。”
“嗬嗬。”
嵇夫人也跟著乾笑了兩聲。
她能說封遊安這麼做錯了嗎?
不能。
封遊安知恩圖報,是正人君子,但是,他這麼做對不起他未來的夫人也是真的,因為乾兒子占了長子的位置,以後他的夫人生的兒子豈不是要屈居一個外人之下。
國公府的爵位,是不是也要由這個乾兒子承襲呢?
光想想,嵇夫人便覺得不甘心,自然不想女兒嫁進護國公府。
曾氏和嵇夫人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氣氛融洽。
突然,花園門口傳來一陣騷亂聲。
聲音很大,再次吸引了在場所有女眷的目光。
丫鬟慌慌張張地朝恒王妃和淮南王妃所在的涼亭跑去,一臉凝重,眾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丫鬟的身影而動,心裡在猜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情。
就見丫鬟驚慌地跑進涼亭,直接跪在淮南王妃的身前,說話的聲音有點小,曾氏、嵇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因為坐得有些遠,聽不清丫鬟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看著丫鬟的神情卻是很急切的樣子。
不過一會兒,就聽那頭涼亭陡然傳出淮南王妃一聲暴嗬。
“走,帶本妃去瞧瞧,本妃倒要看看,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浪蕩子,敢欺負凝雪。”
隨後,就見呼啦啦一群人,跟在氣勢洶洶的淮南王妃的身後朝花園門口走去。
曾氏和嵇夫人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跟著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