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摸黑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鐵鎖鏈輕微晃動的聲音,是那樣的突兀刺耳。
樓蘇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彧嶢的心隨之變得沉重。
外祖父應該被關在這裡。
大概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走到井底向外延伸的一處開闊地帶,鐵鎖晃動的聲音聽得越發清晰。
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具體在哪個位置。
樓蘇葉有些慌,緊張地伸出手想要拽住身旁之人的衣裳,觸碰到的卻是一隻溫熱的大掌。
因為緊張微微汗濕的手立時被溫熱的大掌包裹住,樓蘇葉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彧嶢一手握住溫軟的小手,已經吹亮了另一隻手裡的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慢慢亮起來,照亮了封閉的空間。
適應了微弱的光亮之後,就見麵前立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籠子,籠子裡麵躺著一位須發皆白,瘦骨嶙峋的老者。
老者身上掛著破破爛爛的粗布,手臂瘦如乾柴,雙腿如兩根木棍,輕飄飄側躺在裡麵,他正睜著一雙凹陷渾濁的眼睛看著來人。
四目相對。
隻一瞬間,老者便認出了來人。
彧嶢也認出了鐵籠中老者。
是他的外祖父,孫道義!
看到外孫,孫道義慢慢眨了眨渾濁的雙眼,眼底頓時湧動著激動的淚光。
他緩緩坐起虛弱的身子,拴著纖細脖子的鎖鏈也隨之晃動起來,發出輕微的響動,依然是那麼的尖利刺耳。
他伸出枯槁乾瘦的雙手,顫抖出聲:“彧嶢,是你嗎彧嶢?”
“是我,外祖父。”彧嶢哽咽出聲,眼底湧動著淚意。
他以為外祖父被斬首,死了。
外祖父居然活著。
承恩侯和皇後太過分了,把外祖父囚禁在井底密室長達五年時間,外祖父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樣。
他來晚了,讓外祖父受苦了。
不過好在,他已經找到了外祖父,他朝外祖父揚起緊握在一起的手,朝他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外祖父,這是我的未婚妻,樓姑娘。”
“好,好,好。”孫道義聲音沙啞虛弱,但能聽得出,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樓蘇葉:“……”
有些尷尬,猝不及防地見到對方的長輩。
形容枯槁的長輩,看著就讓人心疼。
“外祖父。”
樓蘇葉實在不知怎麼稱呼對方,不能喊對方爺爺,隻能跟著彧嶢一起喊他外祖父了。
孫道義聽到這一聲“外祖父”,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縫,淚水從深陷的眼窩滑出,很快便滲進他溝壑縱橫的皺紋中,消失不見。
彧嶢鬆開樓蘇葉的手,抿著唇,拿著剪刀快步走向鐵籠子。
三兩下,他便把鐵籠子上的鎖給剪開了。
打開鐵門,走進鐵籠子,正當他想剪斷拴著外祖父脖子的鐵鎖鏈時,孫道義出聲阻止了他。
“彧嶢,不要,隻要我脖子上的鐵鏈一斷,便會觸動四麵牆上的機關,我們三人不過刹那便會被無數箭矢射成刺蝟,除非……”
說這話時,孫道義渾濁的眼中閃著精光,定定地看著外孫,意有所指。
玉佩在外孫的身上,他能找到這裡來,說明他已經解開了玉佩的秘密。
若真是如此,他死也瞑目了。
就是出不去,也無所謂。
察覺到外祖父期盼的目光,彧嶢收回眼神,轉頭看了一眼四麵牆上分布的細細密密的孔洞,麵色凝重。
“樓姑娘,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好。”
樓蘇葉淡淡應聲,躬著腰走進鐵籠,站到他的身後。
孫道義看到這一幕,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嬌嬌俏俏的未來外孫媳婦,喉嚨滾動了幾下,“你,是你,解開了玉佩。”
樓蘇葉愣住原地,一頭霧水,朝孫道義緩緩搖頭。
玉佩?
什麼玉佩?